所以,辛越想,她不能这样,她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做人要心口合一。
辛越一手抵在他胸口,打断他:“你下午见那些人,我都知道了,半月之诺,是你说的,我并未答应。”
顾衍将手放在她的小腹,是要坦白的模样,但这个动作让辛越惊了一下:“你……”
“她曾为你有过一个孩子。”顾衍垂眸看她,
“他是这样说的,你腹中的孩子,死在上方山。辛越,徐嬷嬷说你,月事迟了,你曾有一个孩子,我,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还差点害死你。”
“我是个混账。”
不论前一刻多么镇定、富有勇气,这一刻都仿佛烟花炸到了头顶,火光燎遍了全身,震得她说不出话来。
辛越大为震惊。
她真的大为震惊。
没错,震惊,一点害怕、抵抗、悲伤都没有。
她自己还没从顾衍语无伦次的话中反应过来,顾衍先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异常,默了一会才道:“辛越?你若是反悔……”
“啊??……”辛越恍然回神,刚要开口说点什么。
东南角接二连三响起震天响动,顾衍捂着她的双耳。
不,不……太混乱了。
天大的事也要放一放。
“顾衍。”她声音都有点哆嗦,攥着顾衍的领口,仿佛不攥着就站不住脚。
巨响将息,顾衍又给她披上披风,慢慢系上系带,好似临危之下,重重压力罩顶,慌张过后,晓得慌张一点用也没有。
他此刻,安静沉寂,等待她的判决。
辛越拿掌心覆住了双眼:“等一等,等一等……”
她有些失措,在想到底要怎么说,我没有孩子?不对。我有孩子?也不行。
怎么说,才能把这件事解释得没那么尴尬呢?
顾衍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却听得他的判官将这场审判从底往外,遽然推翻。
辛越忽地放下手来,睁眼瞧着他:“做人不好像青霭那样,做男人更不好像青霭那样。”
顾衍神色平静,但眼底的情绪仍在翻涌:“什么?”
辛越脑子真是乱成一片:“我,那一日,是来了葵水……他不懂,我……但他怎么能把葵水说成我,我孩子没了呢!?”
“……”
夜风比他俩还要狂乱,呼呼地卷着辛越的发丝往顾衍身上绕,让辛越不由想,这百炼钢真是让她练成绕指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