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买过要用的东西,这才转到上回卖蘑菇来的那大户人家后院, 看门的换了个小子, 元绣打眼儿瞧着就觉得不大对劲。
寻常大户人家的下人,除非得主子青眼的,能调到前头做事, 像这种看门的活儿, 没什么油水, 一般是不会有变动。
周管事依旧将马车停在巷子口,没有跟进去。
新来的门房见元绣不甚面熟, 撇了撇嘴就想将后院的门关上, 元绣眼疾手快塞了十几个大钱到他手里,紧跟着又开口问:
“请问小兄弟, 从前的小蒋门房去哪儿了?我是他远房姐姐, 今儿路过府城, 顺道来瞧瞧他。”
那位新来的小门房脸色变了几遍,摇头不肯说。
元绣只得又塞了一把钱给他,“是好是孬,您就给个准话吧,横竖我们乡下泥腿子,也不敢来寻你们这高门大户的不是。”
若是混的好了,不用她连番追问,人家怕都上赶着来说,现下连说都懒得说,想来小蒋门房境况是不大好。
一来一去得塞了一百来个大钱,门房又没什么油水,所以那位新门房只是故作思虑一番才实话实说。
上月端午,府里要宴客,于是批了银子叫去采买,府里采买是大夫人的陪嫁,最是势大,谁也不敢惹。可这次有人在太岁爷头上撒尿,三百两银子,都还没去出去采买呢,就都不见了。
大夫人也是大发雷霆,后来也不知道怎的,那采买又告到大夫人跟前,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笃定是蒋小门房偷了银子,大夫人就派人去小蒋门房屋里头搜,果不其然搜到了大几十两银子。
说到这儿那新门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真是不知怎么花的,三百多两银子没几日花的就剩几十两。”
元绣是不大相信的,小蒋门房人挺机灵,虽也贪些小财,但是决计不敢昧下这么一大笔银子的,再说他脑子活,也不是敢铤而走险偷盗东西的人。这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她懒得再想,现下直关心人在哪。
“敢问小兄弟,我那弟弟如今人在哪里?”
新来的门房摇摇头:“夫人搜到银子后狠狠打了一通,后来半死不活丢到外头去了,如今我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兴许在桥洞底下,兴许在哪个破庙里头,这都说不准。”
看元绣着急,那门房没敢说或许死了这种话。
元绣只觉得事情变得太快,上回来还好端端的人,如今就生死未卜了,她可还答应过人家,要当门亲戚走动来往呢。
于是她也没顾上再同这门房应付,转头又去巷子口找周管事,只问他这城中那儿有桥洞哪儿有破庙。周管事对府城比元绣熟悉一点,但这些地方他真没大注意过,元绣只好叫周管事赶车,二人一道又去问侯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