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觉得元绣当时没听着他的一番话,所以待元绣还是跟寻常时候一样,但元绣不然,她只觉得在江晏面前站不住脚,又怕被他看出什么,都来不及多说几句话,就借口还有急事,带上蒋横急慌慌走了。
江晏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来得及说上。
下面几个月田间地头就到了收成的时候,忙起来估计也会忘了两人之间这一茬,元绣这样想着,心里止不住有些空落落的,江晏看着车架远去,脸上更是落寞。
不过一忙起来也就顾及不上这些,元绣心里是这样想的,也说不准小江大夫并没有想好呢,那天晚上只是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她如今也不大清楚自己的心意,那就权当都没发生吧,眼下把田间地头的事儿忙活好了,将钱搂到手里才是正经。
蒋横一直在医馆养着,还没出来晃过,现下见着什么都十分新奇,从集市东头走到西头,骡子车上也堆了满满的菜。
宋小云一直穿的是荷香的旧衣裳,加上蒋横也没什么换洗衣物,赵家这大热天也没做衣裳,元绣干脆买了几匹凉爽透气的料子,等回去有功夫就裁几身衣裳。
东西都买齐了,才去酒铺里打了二十来斤酒,中午要请客,没酒可不大像话。
李兰花一早就在家里头忙活了,地里新鲜的菜,今年养的鸡也多,中午搁一块炖个土豆,放些开春那会儿摘的品相次一等没卖掉的蘑菇,闻着那叫一个香。
鱼肉尽有,也打了酒,朝隔壁几家借了桌子,摆了整整六席。
村户具都老实,来吃饭也没带孩子,照旧是一家就出了一个人,就这一个人,也不是白来的,手里都拎了鸡蛋大枣之类自家有的东西。
元绣自然不是照这个分量备的席面,人都不好意思来,六张桌子都坐不满,菜上桌以后元绣又家家户户喊人。
那些朴实的妇人都摇摇头不肯来白吃,只叫一两个孩子过来吃些。元绣不好推拉,只得作罢。
甜菜跟花生没几月功夫就要收了,现下给元绣庄里帮短工的也都是村里人,到时候少不得还得辛苦。
赵大胜现在腿都好全了,走路略有些不适,但比从前那一瘸一拐的样子好得多,元绣不让他喝酒,他只好捧着一杯白水招呼客人。
原先不觉得,现下才反应过来日子过得这样快,地里苞谷杆子早就比人还高了,这苞谷也到了收成的时候,上头黄色须子已经枯黄,元绣掰几根嫩的回家搁锅上蒸了,味道香甜。
苞谷产出多,但没其他粮食值钱,今年元绣种的也不多,说不多也有三亩。且苞谷磨碎了是口粮,杆子扎碎了能喂牲畜,那些须须还能泡茶,连苞谷芯都能烧火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