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律法,严禁私自处置家奴,即便有罪,也要交送官府,若有草菅人命者,轻则杖二十,重则流放。
“我……我怎的没听说,我们张家是厚道人家,断不会无故不拿人当人。”张大夫人言语里已经有了几分紧张,显然张府背后草菅人命之事干的不少。
“那孩子年岁不大,叫蒋横,不知您可有印象。”杨夫人也叹了口气。
张大夫人还没说话呢,她后头站着的一个妇人就缩了缩脖子,悄声在自己夫人耳边提醒:“端午宴那会儿,您给了几百两银子叫去采买,结果那些银子被偷了,偷儿就是蒋横。”
张大夫人心里有了数,这事儿往大了说是大罪,但谁家一年没死几个下人,这会儿她定了定心神,朝杨夫人笑开了,“可不敢,我们可不敢做那些杀人的事儿,方才我这下人确实提了个醒儿,我倒想起来了,端午宴那会儿,府上有个门房,害了急病死了,想来就是那位元绣姑姑的远房弟弟了,这可跟我们不相干。”
“是这个理儿,毕竟元绣姑姑已经求到我这儿了,我家老爷恰好又司这些衙门里的事儿,若不查清楚,怕是没法儿交待,也叫元绣姑姑觉得衙门无能,这才对您冒犯了几句,勿怪勿怪,我心下也觉得你们张府绝对不会藐视大武朝律法的。”杨夫人皮笑肉不笑,好似忘了开始的争执,这会儿还替她说起话来。
一提律法,张大夫人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干笑两声想告辞,偏杨夫人又喊住她,
“横竖人已经不在了,元绣姑姑又催着我,这事儿若不从我这儿了结,只怕她找旁人,便把这事儿闹得更大了,若是传到京里,只怕你家老爷官也当到头了。”
杨夫人这话明明没什么,却叫张夫人包括一群仆妇丫头听的头昏,似乎下一刻张家就要大难临头似的,为首的张大夫人更是瑟瑟发抖,
“这……这小蒋门房却是病了一场才没的,跟我们可没什么干系。”张大夫人碎碎念。
“唉,我是想着要给你圆一圆的,毕竟害了急病也是没法儿的事,另一个,我看既然人都没了,那身契你便还回来吧,也叫元绣姑姑存个念想,若是你们想要赎身银子,说多少我便给多少就是。”
张大夫人赶忙摆手:“不敢不敢,说什么银子,待我家去,那身契便遣人给您送来。”
待得了杨夫人点头,张大娘子才叫身边丫头扶着出去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害怕,今儿她那般瞧不起元绣,不曾想元绣竟是太子侧妃相熟之人。
太子可是皇储,若没出什么岔子,天下都是他的,现在是侧妃,以后说不得就是后妃,这种人,摁死张家,岂不比摁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出门以后赶紧催着车夫快些回去,将身契找出来以后又赶紧叫人送到杨府。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