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是因为那人出类拔萃的相貌,还有那个举手抬足间洒脱飘逸的气质,带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书卷气,和乡间操持农活满脸风霜的农民实在相去甚远。
或许真是在城里上过多年学的人吧,这年头从山村考出去上大学的人虽然不多,但并非没有。
好比她前世的驸马,一样也是出身寒门,才华和那些王公士族子弟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嘀嘀——”
班车来了,江舒云收回发散的思绪,和村人一起上了车。
车身糊满泥巴的中巴车再次启动,喷出一股黑气,吭哧吭哧地驶向县城。
村道对面,许绍庭惊愕异常,如遭雷击般僵立在路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经过几天休养,他头上的伤口愈合了,脸上的青紫瘀血也基本上退了,今天便来了青河村,打算去陶春兰家认识一下那位技艺高超的裁缝。
哪料到刚到村口,就见到了那样一个人。
那不是大熙朝的舒云公主吗?他那位被皇帝陛下御旨指婚、却在大婚前不幸意外落水身亡的未婚妻!
究竟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许绍庭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像一截木桩子一般站在那里,望着那辆离去的中巴车。
千年时光如同飓风一般在身周呼啸来去,那个衣着朴素的乡村少女和华服环佩的舒云公主身影交织出现,在他的记忆里不断闪回,冲击着他的大脑。
直到青河村里跑过来一个男人,追着已经开出去十多米的班车屁股大声喊道:“师傅,停一下,等等我!”
班车并没有停,越开越远,根本追不上。
男人只得停下来,恼火地骂道:“开这么快搞什么,赶着去投胎吗!”
许绍庭回过神来,强行抑制着心里的波澜,问道:“这位大哥,我刚才看到一个上车的人有点面熟,你知道她是谁吗?”
男人是去年从外乡来青河村上门的女婿,不认识许绍庭,就问:“什么人?”
“梳了一条长辫子,个子到我下巴这里,皮肤白,丹凤眼,身形高挑,容貌出众……”
不等许绍庭说完,男人就大惊小怪道:“哦哟,那不是老江家的二丫头江舒云嘛!怎么的,你看上人家了?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许绍庭疑惑:“这话怎么讲?”
“那丫头长相是没得说,但八字不好,命里克夫。前阵子高考落榜,想不开后投了河,后来虽然救回来了,但脾气却变得刁钻难伺候。还没过门就敢打她未婚夫耳光,和母老虎一样凶,对未来的婆家也没规没矩,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没有千金小姐的命,倒是作出了一身千金小姐的病,这要是娶回家了还不得天天闹得鸡飞狗跳,家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