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庭沉声道:“这里是我家, 容不得你们俩在这里放肆。今天是老爸的祭日,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留下来祭拜老爸,要么回你们自己的家, 想怎么打闹都随你们。”
许绍堂僵硬片刻后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羞愧不已地自责道:“是我糊涂, 让你们看笑话了。”
说着转向周红梅, “你去不去上山?今天要是不去,那以后都不用去了。”
周红梅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今天她不让步, 不去给公公上坟,那就离婚算了,因为这阵子她在气头上, 吵架的时候提过两次。
结婚五年了, 这个男人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 在她面前从来没硬气过,吵架也从来吵不过她,过不了两天就会来道歉哄她。
这会儿也不过是想在家里人跟前找回点面子而已, 许绍堂真敢跟自己离婚?她才不信这个邪!
“我不去, 要去你自己去。”周红梅对着镜子把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 接着把壮壮一拉, “儿子, 走,回县城去,妈带你去游乐场玩。”
壮壮立即欢呼道:“好啊,去游乐场玩!我还要吃奶油雪糕!”
“没问题,妈给你买。”
于是母子俩就这么离开了许家。
许绍堂下意识地跟到院门口,然后猛地停下来,怔怔地看着母子俩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半晌后郁卒地一拳砸在墙上。
要在往天,许母肯定会苦口婆心地哄这个劝那个,今天却什么都没做,表情反倒比刚才平静了不少,起身说:“走吧,上山。”
许绍堂勉强收拾了一下心情,带上纸烛供品,跟着母亲和弟弟弟媳一起去了龙门山。
许大山过世后被葬在山腰一片向阳的坡地上,从这里可以将青河村和龙门村尽收眼底。
许母在坟前烧了纸,眼圈有点发红。
许绍庭扶着老太太的肩膀,宽慰似地说:“爸,愿你在地下安息,许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你放心。”
江舒云跟着一起行了儿媳之礼,随后朝向辽阔苍茫的北方大地,心中默祷:父皇,母后,也请你们放心,女儿在这个时空一切安好,无须挂念。
祭扫完后下山回到家,许绍庭说:“大哥,咱们兄弟俩聊聊吧,你在县里上班是不是不如意?”
许绍堂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们那厂长本来说好要给我升职的,后来却不作数,反而找了个由头把我降职降薪了。我都快三十了,反而越混越差,连老婆孩子也要没了。”
许绍庭没有开解他,只道:“我这边加工厂还缺人手,你要不要来试试?工作可能会辛苦一点。”
“总不会比在造纸厂搬箱子更辛苦吧。”许绍堂自嘲一笑,“绍庭,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