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好像也不难过。
半夜里,少年敲开了她的门,和她发誓说以后一定会把她赎回来。
或许是那晚的风太温柔了,又或许是繁星明亮。
她真的相信了他的话,和他说好。
被卖进镇国公府后,她渐渐忘记了从前的名字,所有人都叫她觅夏。
那是府里的老夫人亲自取的。
日子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她没有很多事做,更多的是在陪着姑娘玩。
那位被宠着的嫡小姐年纪小,性情却天真又烂漫。
这样的差事比先前轻松了不知多少,她慢慢的就忘掉了从前的一切。
那些过往的记忆被尘封在脑海里,若不是许文昌突然找到她,她这辈子估计都很难会再想起来。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
这么多年,在他爹娘那样的耳濡目染之下,他怎么可能会不变。
他的爹娘卖了她一次,如今他又卖了她一次。
果然是一脉相承。
觅夏想着觉得自己又有些可笑。
这么多年在府里谨言慎行,却对他就少了那么一点防备,或许是他眼里的认真,让她想到了年幼时发誓说要赎回她的少年罢。
觅夏并不怕死
她只是有点遗憾,又有点难过。
她还没有和姑娘告别。
没有听到姑娘说,她终于赢了一回四殿下。
没有看到寻冬在旁边兴高采烈的鼓掌着说,她去找人做的骑装果然好用。
恐怕,这辈子也不能了罢。
她再也看不到丹桂落了一地后,姑娘欢喜的说要装在一起晒干酿酒的样子。
其实,前些年她酿了一坛偷偷埋了起来。
姑娘年纪小,酒量又浅,她怕姑娘没喝几口就醉了,准备再过些年送给她。
可惜,再也看不见了。
真可惜啊。
她还想看姑娘穿着漂亮的嫁衣嫁给她欢喜之人。
那时候的姑娘,一定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被所有人夸赞和艳羡。
觅夏握着香包出神。
边上被簇拥着的中年妇人察觉到她手中攥了东西,皱着眉问:“你手上拿的什么,拿出来让我瞧瞧。”
觅夏回过神,忙攥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