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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庆康帝拍了下桌子,压抑不住眼底的愤怒,斥责道:“你母妃去世这么多年,朕对你百般忍让,原以为你会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可你太让朕失望了!”

    “我体谅了。”谢宴迟笑起来,可眼底却没什么温度,“若是我不体谅父皇,这么多年您一直拿着我当六弟的挡箭牌,我也没有跟您置过气,您说是吗?”

    他的好父皇虽然才登上皇位没有多少年,可他已经老了。

    他的那些儿子们,像他,像谢景胜,他都不会选择他们当太子,因为他们的年纪足以威慑到他的皇权统治。

    而六弟年幼,便是一个很好控制在手中的傀儡。

    谢宴迟想着又忍不住嗤笑,荣贵妃算尽一切,恐怕也没有想到,她的谢景胜永远都不可能坐上皇位。

    父皇才当上皇帝没多少年,还舍不得将手中的权利放下来,他对谢景胜警惕着呢,又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他?

    他的好父皇算盘打的响呢。

    表面上说是看在他母妃的份上对他格外忍让,可何尝又不是在做给人看呢?

    做给荣贵妃母子看,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他这个好父皇便可以高枕无忧笑看着他们互相削弱彼此的力量,坐稳自己的皇位。

    话音才落,陷入沉寂。

    御书房内大大小小的太监丫鬟吓得跪了一地。

    庆康帝面容微僵,沉默了会儿他才斥道:“胡言乱语!”

    “您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吧。”少年笑了笑也没纠结这个问题,神色渐渐认真起来,“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答应,唯独在萧明珠身上,我不想知道您有什么算计,只要别碰到她就行。”

    “一旦您的那些算计碰到她,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儿子的,不体谅您了。”

    话落,谢宴迟径直朝外走去。

    刚出御书房的那一瞬间,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

    他掀了下眼皮,眼底阴郁如水,停顿了片刻后便径直抬步往外走。

    小姑娘在长廊里等的急了,来回踱步,她鬓间艳黄的珠花被檐外透过来的日光映的格外明艳,衬得她肤色白皙清透。

    瞧见她的那一瞬间,少年眼里的阴郁融开,弯着眼喊她,“宝儿。”

    萧明珠眼睛亮了起来,朝他飞奔过来,他稳稳地接住,听着小姑娘埋怨似的问:“谢四,你怎么才出来啊?”

    不待他说话,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他:“你没事罢,有没有哪伤到了呀?”

    谢宴迟伸手将她鬓间凌乱的发丝别好,轻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是多聊了一会儿,他总不至于动手打我。”

    萧明珠撇撇嘴提醒,“可他上次打了你。”

    谢宴迟被呛的咳嗽了下,耳根红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这种事上你记性就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