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路很窄,都是泥土路,应该是这一阵子时常下雨,看着稀巴烂。
谢菱捡着能下脚的地方走,过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半道上迎面走来一个背着锄头的中年妇女。
“大姐!”她赶忙上前叫住对方,“我在隔壁五宝山上捡到了几瓶药,都是治哮喘和心脏病的,咱们村里有人得这个病吗?”
那妇女一听立刻停了下来,凑过去看谢菱手里的药瓶。
她摇了摇头:“那个心脏病我晓得,听说急得很,一犯病就得马上用药,总要一直养着的——俺们村可没有,老人都得下地干活,哪能养这个!”
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是在五宝山捡到的,多半是隔壁温泉招待所里的人去爬山掉的,妹子你应该也是在招待所里住着,起心过来这玩的吧?要不回去问问,这个药应该可贵了,丢的人指不定多急!”
听到这里,谢菱心念一动,忽然就想到了昨天在招待所后院里遇到的被称为“董老”的人。
他当时就自称“心脏不太好”。
早上出发的时候,食堂的阿姨也说有一行人一早出发,要去张家村看荷花。
再一联想到刚刚在村口见到的吉普车,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不过一个心脏病人,怎么会去爬山?
谢菱道了谢,又问:“我看到村口停了一辆吉普车,您知道那车子里的人去了哪吗?”
对方琢磨了一下:“过了晌午休息,村子里的人都在东边地里翻土呢,多半什么人没瞧见,不过我估摸着他们是应该是去北边看荷花了——一到夏天,你们招待所过来玩的人都爱去看那个。”
说着把锄头放下来,在手心上画着图给谢菱详细指了路。
……
十里外的张家村北,一大池荷花正在竞相开放。
风一吹,荷花亭亭摇曳,荷叶如绿色波浪层卷层起,漂亮极了。
然而池边的几个人却一点赏花的心情都没有。
“这个小赵,好端端的,居然把药落在车上,等他来了,看我不好好批评一顿!”
一个中年男人忍不住踮起脚往路的尽头看了一眼,嘴里嘟哝着。
董兴国坐在地上,靠着一块被搬过来的大石头,缓慢地呼吸着,慢条斯理地说:“不关小赵的事,是我嫌热把衣服脱了,你没事怪小同志做什么!”
中年男人只好陪着笑:“您老就别给他找补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点也不仔细!”
又吩咐一旁站着的人:“你跟过去看看,怎么小赵去了半天这还不见回来……”
正说着话,远处忽然冒出来一个小黑点,不多时,小黑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一个青年人满头是汗地跑了过来。
“拿个药也能拿这么久!”男人埋怨了一句,不过眉头还是舒展多了。
然而没一会,他看到两手空空的小赵时,整个人的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