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霜平静地喝了口茶,说道:“师姐,你还是没说,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贺婉琼咬了咬唇,“是北边的人。”
赵盈霜一愣。
“北边?”许红柔没听明白,“什么北边?”
贺婉琼闭了闭眼,咬牙道:“他是江月城少主。”
赵盈霜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攥紧了握着茶杯的手指。
许红柔倏地瞪大了眼睛,怔了须臾,猛然?反应过来,突地拍桌而起:“大师姐你疯了?你居然?要?把十七嫁到江月府去?你这是要?她去认贼作父?”
一旦把话说出了口,贺婉琼反而轻松了不少,她镇定蹙眉道:“什么认贼作父,你不懂,别胡说。”
“什么胡说?”许红柔气得扬声大吼道,“难道你不知道十七的师公死在谁手上?当年你出门说去找二师姐,结果三个?月后你回来再也不提这事,我问起你也不肯说他们去过哪里。哦——我现在才明白,当初你不是为了怕我们去寻仇才不肯说出真相,而是为了日后还要?和江月城攀亲吧!”
贺婉琼大为气恼,沉声怒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人?你再说一遍!”
许红柔一滞,但下一瞬尚未按捺下去的火气又蹿了上来,可心里又有几分发虚,正想着该怎么说下去,一旁的赵盈霜已幽幽开了口。
“红柔不懂,那我呢?”她微红了眼眶,眉梢眼角?全是带着嘲意的轻笑,眼睛里又仿佛盛着难以置信,“师姐,你我姐妹多年?谊,你怎能如此待我?怎能如此待我的徒弟?”
贺婉琼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师妹,我……”
“当年邵通去投奔江不弃,我事后知道时也只告诉过你,但原来你就仗着这一点如此欺瞒十七?甚至让她嫁给江不弃的儿子?”赵盈霜原本如死水的双眸此刻早已泛起了滔天火海,“他江家害我夫妻至此,要?我把徒弟嫁给他们,绝不可能!”
贺婉琼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师妹,你冷静些,我就是怕你有这?反应才?算等你冷静几天再说。邵通的事我也很为你难过,你遇到了这样的劫难也非我所愿,可是十七何错之有?她不过是心仪了一个?值得她心仪的男子。你再想想,当初邵通的死果真都是冤枉么?难道耽误粮草延误军机导致北境军队吃了败仗死了那么多人,他就真的没有责任?你路上遇到歹人,难道是江不弃派人干的么?你又何苦把这些痛愤发泄在孩子们身上?”
“我不管!”赵盈霜忽然?赤红着双眼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落而下,瓷器霎时碎裂在地,“我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是江不弃下令斩了邵通,他就是我的杀夫仇人!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为走神中了别人的圈套受这数年之苦,这笔账都是姓江的!他江不弃厚颜无耻还敢为他儿子来求娶我徒弟也就罢了,可你是我师姐,为什么不疼惜我所受之苦,反而帮着外人说话?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