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陶云蔚别说是借给她玩儿,顺手给了也是寻常,但这回……不知为何,她略有不舍。
她不由多瞧了眼这磨喝乐的造型,虽是个小女娃,同她长得也没有半分联系,可她还是看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就是陆玄特意让人做来给她的。
但这样不舍的念头很快又被她自己给摒弃了,为了个玩意伤害姐妹感情,这于她绝无可能。
于是她一笑,合上匣子爽快地递了过去:“拿去玩儿吧。”
陶新荷笑着伸手来接,刚碰到,却顿住。
“还是算了,”她忽然摇了摇头,又推回给陶云蔚,“这么贵的东西,我怕一个失手弄坏了,再说小狗子也老爱跟我那儿闹腾,还是长姐你自己收好,回头我想玩儿了就过来你跟前与它玩儿。”
陶云蔚就“哦”了一声,点头:“那好,你什么时候想玩儿就过来。”言罢,转身给了杏儿收好。
这当口,陶曦月颇为意外地朝身旁的小妹看去,笑着低声调侃道:“你还有怕失手的?”
陶新荷偷偷朝长姐那边示意了一眼,亦悄悄道:“长姐舍不得。”
陶曦月与她心照不宣地对视着笑了笑,抬手轻摸了摸对方的头。
车外忽传来一阵急近的马蹄声,行至窗下,转缓,随即响起一人声唤道:“绵绵。”
是陶伯璋的声音。
陶云蔚即掀起帘子往外看去,讶道:“阿兄,你怎么来得这么快?阿爹他们呢,被留在园子里了?”
“没有,接到消息我们便立刻出来了,阿爹和苟儿都在后面的马车上,我先行一步来追你们。”陶伯璋眉宇间颇有急色,似乎等不及回家再说,边走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安王用鸲鹆选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便是你们听到的那样。”陶云蔚言简意赅地说完,问他,“你那边情形如何?徐家听说了这个消息可有问过你们什么,让阿爹起疑?这个时候咱们家与人交往言谈需得慎之又慎,莫要临门一脚出现差错,让人拿住什么话柄。”
陶伯璋大感惊讶:“所以说,你的法子果然奏效了?二娘真的要……”他及时顿住,看了眼四周,又更压低了声音,难掩开心地道,“想不到这件事竟真地被你做成了。你放心,徐家那里并未提过二娘的事,徐老爷只是问了问我和阿珪上学的情况,后来说起今年要开的大宗学,还让我们与他家那同在崔氏族学中的三兄弟互相勉励,争取拿到名额。”
“大宗学?”陶云蔚听得这陌生的字眼,不由好奇道,“那是什么?”
“我也是今天刚刚从徐老爷口中得知。”陶伯璋道,“据他说这最早是淮阳陆氏牵头定下的不成文惯例,每两年一次,延请各大家族最好的先生聚于一堂,考校也是对外开放的,不限各家私学门生,凡士族出身者皆可应试,只要通过就能进入大宗学修学三个月。”
也就是说,但凡能进入这大宗学修学的,不说别的,光是这难得的师生名分恐怕就能给不少人带来平时想也想不到的机会,即便最后不能考进四学馆,也未必没有其他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