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妹和崔元瑜那边姐夫也与他们说过了,”他道,“大家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又安慰道,“此事虽有些风险,但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陶曦月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李衍说完这段话时,她已忍不住鼻尖一酸,眼泪骤然从眼角滑落,甚至都没有给她机会忍一忍。
他伸手来给她拭泪,语气平静而温柔:“我还是更喜欢看你假哭的模样,真哭就算了。”
陶曦月含泪无声失笑,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抓住了他的手,浅浅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早,离园这边才发现了李衍趁夜偷进了园中,众人大惊之下,只得赶紧着将消息报了上去。
长秋寺这边也不敢耽误,得息后即立刻去禀报了陆皇后。
也差不多是在同一时候,陆园那边也使人送了信进宫,陆皇后看罢后,想了想,又差了人去卫尉寺那边打听看看崔少卿的夫人是否安好,后来没过多久便得了消息:崔少卿今日请了假并没有去官署,说是夫人昨日受了惊吓,加上担虑过重,所以需要休养几天。
她心中便有了底,唤了左右女使,准备去楼妃的万和宫里找今日并未上朝的皇帝。
陆皇后到了万和宫,在殿中坐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见到楼妃扶着皇帝不紧不慢地来了。
李峘边走路边打着哈欠,看上去精神颇为不济,两边眼袋浮肿,还隐隐泛着青。
陆皇后起身上前,向着皇帝丈夫端行了一礼,然后又站着接受了楼妃的浅礼,她也没有给对方正眼,只当是没有看见对方态度间的轻挑,径自向着刚坐下来的李峘说道:“圣上,臣妾先前得长秋寺来报,安王殿下昨夜里去了离园。”
李峘接过楼妃递来的参茶,低头喝了口,语气随意地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陆皇后见他像是完全忘了昨天发生过什么,不由蹙眉,提醒地道:“圣上不记得了?您昨日让禁卫去安王府挪了王妃母子去离园疗养。”
“哦,对对。”李峘揉了揉额角,随后想起来这事,立刻又皱了眉,怒道,“那他去做什么?真嫌金陵城里太平,想把疫症染回来送给朕做大礼么?”
楼妃在旁边抚着他的背,柔声道:“圣上莫气,一大早的若累了心绪,又要整日不好过了。”
李峘听了更恼:“朕也不想一大早的听这些,这逆子当真不将他老子当回事!”
这话听着是在骂李衍,但陆皇后却知道,这亦是皇帝在烦她一早来扰了清静。
她默默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依然平静从容地道:“圣上今日未临朝,大约不知崔少卿今日告了假,因昨日安王妃被挪走时恰好她娘家姐妹都来探望,所以臣妾的三弟妹和崔少卿夫人都多少受了惊,又因担虑过度,今日都病了。”
“先前简之来了信,”陆皇后道,“说他和弟妹新婚,自是不可能放心得下,但又怕因此过了病气入宫中,加上都中近来也不太平,所以他打算近期启程去嘉兴那边,浴佛节时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