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来时没有。”那内侍斟酌道,“只是殿下先前离开含元殿的时候,我们曾见到过昭王殿下他们……”
众人一愣,旋即纷纷将目光转投向了李徽,楼越更是眼中明显带了愤恨。
李徽迎着父亲质疑的眼神,连忙辩解道:“父皇,儿臣等人入宫进殿后就没有再离开席位了,八弟是在回来的时候出的事,但我们只是在来时恰好隔得远瞧见了他一眼而已,连他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李彻和李徍也站出来帮他,也帮自己说话。
陆方亦开口道:“圣上,入宫时我们兄弟恰好与三位殿下同行,他们是不可能和八殿下的事有关的,要说同八殿下相近,那再如何算也该是最后见到他的人才是。”
李征立刻道:“陆丞相这是何意?您老要为兄长作证解释便作证就是了,怎能随意有所指?要说最不喜欢小八的,也该是五兄——但他人不在京都,自然没有嫌疑。至于其他兄长,我却是不好说了。”
李徽等人正要再辩,李峘忽怒喝道:“够了!”
兄弟几个顿时噤声。
“就算自己没有离过席,”一片安静中,楼越淡淡道,“也不代表没有人代劳,昭王殿下也是得人前呼后拥的,想必应很明白这个道理。”
李徽瞪目道:“楼尚书,你此话何意?”
楼越冷道:“便是字面之意。”
李峘大感头疼。
恰此时,陆玄开了口:“兄长和楼尚书之言恐牵连甚广,言语推测虽可大胆为之,但还需小心求证为好。”
言下之意便是说你们在这里吵来吵去并无意义,现在连李德到底是自己失足还是被人所害都没有证据能确定,更别说上来就要空口定凶。
他这话把两边都给说了,就算是楼越也无话可驳。
李峘心里头既恨且烦,心爱的幼子尸身还躺在地上,临死前的惊恐就那么定格在扭曲的面目间,让他看着不忍又惊惧,实在是不想再多看。
“把这几个奴仆押下去看管,”他当即令道,“严刑拷问!”
宫里出了这样的事,万寿宴自然是不可能再办下去了,眼见于此,群臣也纷纷自动自觉地告了辞。
李征走到中门,正准备上车离开,提衣低头时不经意向下一瞥,忽地顿住。
“殿下,怎么了?”身旁随侍问道。
“先前你们来侍候我更衣的时候,可有注意到我左履上的金箔花纹齐不齐全?”他开口时语气有些异常得轻。
随侍顺着他示意的位置看去,这才注意到自家殿下的左边鞋履上那用金箔剪裁拼制的缠枝莲纹少了一块,因缺口不大,加上失的又本就是偏侧边的缠绵枝叶处,所以需细看才能注意到,而当时他们又只顾着给自家殿下换衣服,没有人去注意鞋子,于是也就自然而然地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