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呀?”杨鸢笑了笑,“我常听苒苒提起你,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谢谢你救了我们苒苒呀!”
柳权罕见得有些窘迫,他朝杨鸢弓了弓身,“晚辈见过伯母,那不妨事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快坐吧,别光站着了。”杨鸢招呼两人落座。
两人闻言,动身。柳权在楚裕手边坐下,楚苒也坐在了楚裕对面,也就是杨鸢右侧。
“说说吧,怎么现在才回来。”杨鸢之前都在关心楚裕的身子,现在大家都在,自然就得问问清楚。
楚裕看了看柳权,示意他先说。
柳权会意,薄唇轻启,“之前我一直在军中当火头军总管,有次要给王副将送饭菜,那个小兵突然腹泻,无奈之下只得我顶替上,我刚走至营帐外,便见他的营帐里头,飞出一只黑色的信鸽。按理说,军中将士除非向主将汇报,一般来说是不许私自往外送信的,就算是家书,也是由统一的信使收集,再送往京都。”
楚苒和杨鸢点了点头,这个规矩,他们懂。
柳权继续道,“当时我觉得不对劲,便把信鸽截了下来,果不其然,信纸上写着‘事已办妥,只待两军交战,便能收网’,当时我并不明白,他要办妥的,是为何事,我便与晋行说了此事,晋行将此时汇报给了楚将军,楚将军也提高了警惕,将军中将士都休整了一番,并未查出任何纰漏,只得提防着王超。”
晋行是楚裕的字,王朝便是王副将。
楚苒觉得,王超二字,她好似在哪听过。
柳权顺势停下,楚裕马上接过话头,“而后便是白虎关一战,探子来报说突厥将士一共五千人,我和爹便带了五千人应战,白虎关地势险峻,树石很多,极易躲藏。到了那儿才发现,除却安营扎寨在明处的五千人,还有五千人在暗处埋伏。”
“奈何前后夹击,我们只得应战,而后派人回来送信,请援兵。”
“信确实是送出来了,可是援兵迟迟不到,我们整整拼斗了两个时辰,士兵们见援兵迟迟未到,逐渐没了反抗的士气,爹见情况危急,只能将突厥首领拿下,挥剑欲斩之时,突厥首领道出了真相。”
“他说,这场战争,他本来就是来送死的,能换掉我和爹,他觉得值。”
正堂里,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片寂静,楚苒感觉,仿佛有一片阴云笼罩着自己。
“这么说,死掉的不是突厥于?”楚苒颤抖着出声。
“不是,那人只是一个傀儡。”
“然后呢?”杨鸢开口问。
而后那人说:“久闻你们大业楚将军和皇帝,感情深厚,情同手足,不知楚将军,被亲兄弟送上绝路的感觉,如何?”
一片死寂。
半晌后,楚苒道,“这不可能。”
皇帝叔叔那么慈祥柔和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爹也觉得不可能,他起初不愿意信,后来那个将领告诉我们,李独与他们首领突厥于做了这场戏,请君入瓮,援兵不可能赶得到,因为信使一旦出了白虎关那个山谷,便会被杀掉。”
李独便是孝武帝的名讳。
“白虎关离营地,最多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往返最多半个时辰,可是当时我们至少坚持了两个时辰,没有等到援兵,事实摆在眼前,不愿意信也只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