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一角燃着一炉香,散发着清幽幽的异香,车座上一只将死的猫卧在那,听到动静,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猫眼,与雷刹对视一眼,又无精打采地合上,如果不是它的腹部还在微微起伏,几与死猫无异。
“猫?”
“路上无意间所遇,上苍有好生之德,佛祖不伤蝼蚊xing命,奴家寄于寺中,不忍看它死于街尾巷角,因此想带它回去,试着救治一番。”风寄娘款声答道。
雷刹却是多疑之人,又查看了半晌,实无可疑之处,这才罢手放行,擦身要走时,却听风寄娘侧身,轻佻道:“郎君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
雷刹不以为意,他双手染血,有血腥味不足为奇。
风寄娘见他充耳不闻,又道:“还有泥腥腐朽之味。”
雷刹脚步微滞,回身丢下一句:“疯言疯语。”
风寄娘立在雨中对着他的背影半晌,这才拎着泥湿的裙摆回到车上,车夫正了正斗笠,驱马前行。闷雷声声,车过城门时雷刹示意守卫放行,车夫揖手道谢,雷刹身边的少年郎见他生得丑陋,被唬了一跳,跟只踩了尾巴的猫般藏到了雷刹身后。
车夫见了,不由好笑,摇了摇头挥鞭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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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得仿是浓夜,滂沱大雨中,小小的毡车如同浪中一叶小舟,似要倾覆茫茫汪洋中。狸猫安静地卧在风寄娘的膝上,路上一个颠簸,它抖了抖猫须,却无半点反应。
老叔出声道:“风娘子,雨大路滑,上山恐有不易,不如在山下寄宿一晚?”
风寄娘应道:“老叔做主便是。”
老叔应了声喏,慢慢又行几里路,见前面依稀几处农家小院,夯土院墙低矮,柴门紧闭,离得近了犬吠声声。老叔勒马去叩门,见隔壁人家门前停着一辆车,提灯看了看,车饰颇为华贵,估摸着也是借宿人。等了片刻,屋主冒雨过来应门,老叔忙揖了个礼道:“老丈打扰,因雨大天暗路滑,我家娘子归家被阻,只得寻个人家寄住一晚,劳请老丈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