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停在棚外,怎也不愿入内,瞪着排得整齐的棺木,脸上惊骇莫名,恨不得拔腿就跑。
“裴郎君,请近身。”风寄娘福身道。
书生摇了摇头,反后退一步,目光躲闪,道:“家中阿娘挂念,我想归家去念文章,若得高中,也可光宗耀祖。”
风寄娘轻启朱唇,笑道:“裴郎君不愿见雁娘吗?”
书生呆立半刻,回首,神情哀凄:“雁娘在何处?”
“裴郎君,随我来。”风寄娘引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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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棺木,木料用得香楠,虽久经年月,彩漆剥落,颜色褪尽,依稀仍见曾经的精美,那些斑驳的彩纹,既不画仙鹤福寿,也不绘仙境福地,而是连幅的男女情衷,自相识到相许,似是两两相约,情根深种。
书生立在棺前,瞪着已难辨认的绘彩,只感头痛yu裂,是耶非耶,却无论中何分辨不清。
“开棺。”风寄娘道。
雷刹迟疑片刻,依言上前,一动手就发现,这具棺木不曾加钉,当下手上用劲,将棺盖往后推移。他往棺中看去,棺中之人尸身已化白骨,身上的红衣披帛却是鲜艳如新,臂骨环着澄黄的金臂钏,指骨叠放胸前,露出一只鸳鸯并蒂莲花纹的银香球,头骨一侧,一朵大红牡丹花开犹艳,似是枝头新摘。
书生爬起身,往棺内偷瞥一眼,只见森森白骨、艳艳红花,直吓得一屁股跌坐地上,瑟瑟发抖。
“一别经年,红颜已化白骨,裴郎君见着雁娘,却是相见不相识。”风寄娘的话语飘飘渺渺,如隔云雾。
“雁娘?”书生连忙摇头,忽得厉声道,“雁娘怎是白骨?”
风寄娘奇道:“人死,腐烂于泥,怎不会化为白骨?”她又冷声喝问,“裴郎君,你可记得你曾许雁娘一生相守,要赎买她回家,买宅置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