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整话来。低头小心翼翼去看雁娘,以为骷髅鬼怪,谁知入目却是带泪的花容。
“啊……”他听到她轻轻一声叹息。
.
残阳悄然落尽,余温散去,一团冷月挂在树梢,秋蝉几声哀泣。
有人吹了吹火折,点然灯烛,重合上灯罩,桔黄的光亮转地幽青,风寄娘提灯对着雷刹轻轻一笑。
寄殡处陈旧的棺木整齐排在那,火盆焚过的纸钱留着余烬,冷月孤清,裴衍呆在那,怀里抱着一具白骨。
“雁娘……”裴衍唤了声,没有红颜相应,不死心,又轻唤,“雁娘!”仍是无人相和。顿时,悲从心来。
风寄娘似是遗憾,道:“裴郎君,许是你二人无缘。枯骨易朽,不如将它放回棺中,也好入土为安。”
裴衍怔忡,想要反驳,一抬手,怀中白骨骨节分离、根根散落。
捡骨入棺,前缘旧恨尽去。
雷刹帮忙合上棺盖,棺身上那些黯淡难辨的纹彩,再经些年月,就会剥落殆尽,剩一具灰扑扑的重棺掩尽过往。
“雁娘去哪了?”裴衍追问。
风寄娘笑道:“人死,自是与泥同腐。”
裴衍红着眼眶:“她与我有约。”
风寄娘道:“裴郎君只作夜间一梦。”转身对着雷刹,“副帅,你说呢?”
雷刹点头:“前生事,前世了,事过境迁,没有必要再纠葛不清。”
裴衍立在棺边,黯然神伤。
“副帅冷硬的心肠。”风寄娘轻叹,“不过……”她话风一转,“副帅心中无念,梦魇中怎会有家宅小院?”
不等雷刹生怒,提灯步出寄殡处,道:“裴娘子在家中苦等,副帅早些引裴郎君归家吧?”
雷刹发作不得,看裴衍像经一场大病,青衣挂在身上,整个人勉强支撑在哪,一个不查,像要随风消散。当下点头,离行记起一事,问道:“三千文的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