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笔吏不可置信道:“我看宫门抄不曾见哪处有灾荒。”
单什大笑出声,用大手一拍小笔吏的肩头,道:“有些个做官的欺上瞒下,真个有天灾人祸,能让你一个天子脚下小小的笔吏知晓。”
“若连都城都有流民乞儿进入,别处定曾有大灾荒。”雷刹回看九步亭来路乱林横枝,忽然有些茫然,“寒冬无衣无食无火……”
雷刹没有说完这句话,但几人都知晓他的未尽之言。
单什蓦得起身,骂咧咧拉拉裤腰,道:“老单去解个手,副帅你们等我一等。”
风寄娘轻倚着草亭木柱,年岁日久,柱子经风吹雨打虫蛀开裂,堪堪托着亭盖,不知哪个寒夜就会轰然倒塌。
雷刹用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皇城真个气运日消?”
风寄娘道:“盛极衰,衰则盛,自三皇五帝始,历来更迭变幻无数,苍生苦乐从来由天。”
雷刹讥讽:“也是,人命不过草芥,一生能得偷安,都要谢天地神灵大发慈悲。”
九步亭来路枯树枝桠,去路野草茫茫,抬头灰云蔽日,低头冻土寒生,一行人心里都生出点凄凉来,正惶惶间,枯草丛间一条羊肠小道上,一个面涂□□,腮染红脂,鬓边chā着一枝红绢花的老fu,微弓着腰,一颠一颠地走了过来。她生得瘦小,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是笑模样,看到雷刹一行人,眼睛一亮,轻轻巧巧地过来福了一礼。
“几位郎君有礼,老身赶路口中干渴,卖个老,斗个胆,讨好心的郎君一碗水。”
挑杂物的粗夫不敢擅自作主,看向雷刹,雷刹一点头,粗夫便舀了一碗水给老fu人。
老fu人接过一饮而尽,拿衣袖擦擦嘴角,吃了蜜似得将几人夸了又夸,恨不得连祖宗都拉出说上几句好话。
一个粗夫问道:“老阿婆,你这打扮,在这荒地做什么?”
老fu人草亭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