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狂躁半疯的天子骄子, 即便他杀人无数、喜怒无常但他还是一个风姿夺目的人。
可眼前的姜决,像是一具披了一层人皮的活骷髅, 精美的华服空落落的穿在他的身上,像是挂在架上,他高高坐在那, 幽深凹陷的眼睛里满是诡异的光芒, 袒露的胸前胸骨嶙峋。
一个即将要死的疯子,雷刹如是想。
“雷副帅?”姜决歪了歪头,他酥脆的骨头似是不堪承受, 咯咯作响。
“卑职见过殿下。”雷刹揖了一礼。
姜决像是听了极为可笑之事,在那哈哈大笑,当你正以为他要继续笑下去时,他忽得戛然而止, yin森地盯着雷刹:“雷副帅,你是在讥讽孤吗?殿下?孤还是殿下吗?”
雷刹一时无以应对,又揖一礼:“是雷某言语不当。”
姜决低着头, 呵地一声,道:“不必, 孤如今这个处境,有人愿称孤一声殿下, 也算是难得,令孤忆了起往日的峥嵘。真是无限风光雨打风吹去啊!他们,想将孤踩入泥里, 真是好打算啊。雷副帅,你半夜三更,效仿宵小贼寇,偷偷摸摸地潜进宫中,难道是来和孤赏风吟月的?”
雷刹不愿和姜决多加周旋,直言道:“大王失势,一是因己,二是因不慎落入他人计算,大王心知肚明,贺婕妤许是伤人凶刃,但她却非执刀之人。大王一击虽中,刺中的许不是要害。卑职翻卷案,思前后,只怕真凶利剑所指,是整个皇家,而非……”
“与我何干?”姜决打断他。
雷刹道:“这是国事,亦是大王家事。”
“那又如何?”姜决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