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刹心念电转:“瑜王……醒了?”
管事藏起笑模样,道:“得天厚爱,大王已无大碍。”
雷刹也不拒绝,揣了大大小小的香料包上了马车,心中却想:姜准清醒,都城中定又换一番天地。无论姜准才德心xing,至少他身体康健又是嫡子。朝臣之中除非有权臣yu取姜氏皇朝,以己代之,不然,太子之位实无他人可选。
瑜王府上下每一个都压抑着几乎溢出的喜意,哪怕他们个个都想大摆宴席弹冠相庆,此时装也要装出哀凄来。
雷刹到时,瑜王妃李氏与母亲李夫人正双双在佛堂前礼佛,一慰亡灵,二祈安顺,三祈……李夫人更是份外虔诚,唇角的那点笑意差点无所遁形,她想起李家奉养的那些道士为李氏批的命:王妃命格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贵不可言,确实贵不可言啊!
李夫人在佛前深深一拜,还不忘细细叮嘱李氏。
李氏还恍然如梦。姜准半死不活地被姜决带回,牙关紧咬,滴水不进,yào汤羹食都是撬开牙齿,拿竹管生生灌进去的。
她只当姜准离死不远,自己怕要守着瑜王府当寡fu,今后要与醇王的孺人小杨氏往来为伴,细究,她还不如小杨氏呢,小杨氏好歹还有一个儿子依靠,虽然天雷过后,小皇孙病病焉焉的。
若是效仿醇王妃殷氏,她又吃不得远游之苦。
或孝满后改嫁,或建一个道观清修,养些面首……这倒不失为一上策。
李氏一面守着姜准,一面盘算着退路,时不时拿手帕擦擦眼泪,装出伤心yu绝的模样。谁知姜准竟醒了,醒后浑浑沌沌,目光呆滞,既识不得人也说不得话,倒似傻了一般。李氏这下真的伤心yu绝了。
承平帝儿子死得七七八八,再也不嫌姜准这个嫡子面貌,自己都病得不轻,还不忘命医、僧、道来医诊驱邪。
眼见姜准日复一日不见半点好转,李氏都已绝望,谁知那一夜她遣了侍婢守着姜准。忆起姜准虽又好色又无德,行事蛮横无礼,待她这个王妃倒没什么不好。她争强好胜与他顶撞吵嘴,姜准虽气得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