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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春信 尤四姐 1014 字 6个月前

刚躺下,外面传来窸窣的动静,“啪”地一声,他嘟囔起来,“有蚊子!”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白天大日头照着的时候,还是略有些热的,院子里熏过一遍蚊子,也没办法彻底使之绝迹,肃柔支起身问:“打到了吗?”

    他说没有,“它咬我脸了。”

    本以为他的小妻子体谅,为避免明日回门不体面,会准许他进去睡,结果她还是那样铁石心肠,吐出来的话毫无人情味,说:“你喂饱它吧,喂饱了就不咬你了。”

    他有些绝望,“它要是咬一口吃到饱,我也就不管它了,可它还挑肥拣瘦,非要试上三五回,才肯好好干正事。”

    唉,蚊子就是这么讨厌。她想了想又道:“你把脑袋蒙起来,说不定它就飞走了。”

    他郁塞道:“蒙着被子喘不上气,娘子是想憋死我吗?”

    这不行那不行,无非就是想睡到内寝来,她说这样吧,“让女使点一根驱蚊香。”

    外间的人不说话了,好半晌嗓音才在屏风旁出现,就着朦胧的光线,她看见他抱着被子和枕头站在那里,小心翼翼问:“娘子,我可以睡在内寝吗?还像昨夜一样,睡脚踏也行。”

    肃柔无奈地问:“蚊子飞不进内寝吗?”

    他说能飞进来,“我想上床,这不是你不让吗。”

    说起上床,就好生羡慕那帐幔低垂的睡榻,可除了昨晚借着拔刺的由头短暂停留了一会儿,就再也无缘触及了,想起来真伤感。

    果然,帐内的人一如既往地冷酷:“本来你可以睡书房,是你偏要挤进来的。”

    他无可反驳,说是,“是我偏要挤进来,是我偏要离你近一些的。”

    言罢在那小小的脚踏上躺了下来,脚踏太短,他身量又高,须得蜷缩起来,才能勉强容纳。但是勾头就能看见她,淡淡的一道剪影,离得很近很近,就当是同床共枕了吧!

    到底还是意难平,他的手穿过轻柔的帐幔,慢慢探上床沿,冲她摇了摇,“娘子,我们拉拉手。”

    肃柔皱眉,“深更半夜不睡觉,拉什么手!”

    他说:“拉拉手,知道我在你身边啊。”

    这腻腻歪歪的臭毛病!

    她心里唾弃着,还是把手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