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半张着眼,细长的浓睫根根颤动,盯着他腰腹上的赤红月牙印痕发愣,纤细粉白的五指无力地绞着一旁的榻几。
夜半子时,云销雨霁,一切归位。
陆靖起身穿衣后揭开了罗帷,见榻上的小姑娘满身骇人红紫,低低喘颤,狼狈间媚态丛生。
他偏过眼,眸中深色渐褪,继而覆上一层愠戾,“勾我的时候能耐得很,怎么,这就挨不住了。”
语气冷霜,半分都听不出刚从旖旎中抽离。
阿照浑身一僵,潮湿的羽睫轻轻抖颤,丝毫不明男人不悦的缘由,她伸出手想去攥住男人的衣摆。
陆靖正趿鞋下床,叫小姑娘一手抓了个空。
阿照看着他的背景,怔愣了片刻,忍着下方撕裂热燎的痛楚起身。
屋内衣物狼狈,充斥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小姑娘每躬身捡起一件衣裳,那细白脚踝便跟着轻颤一下,陆靖这人的洁癖向来严重得很,屋里这么乱,他定是要生气的。
男人从隔间盥洗而归,地上衣物已被收拾好,被褥也叫小姑娘换好了。
他轻笑一声,想起方才她无力求饶的可怜样,这会倒有力气收拾,可真有能耐。
他未置一词,自顾自地上塌睡下。
阿照擦洗了下身子,回来时见帐中躺着个人,小姑娘腿儿哆嗦,躺在了男人身旁。
两人之间隔着一条道,犹如画界。
黑暗中,阿照想起陆靖难看的脸色,懊悔地拍了拍额头,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了,竟如此饥荒急色,把郎君给惹急了。
大抵是方才真的累坏了,小姑娘没思忖一会,人也跟着睡着了。
待她醒来时,枕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阿照扶着发酸的腰肢下地,赶在薛嬷嬷回来前将昨夜的被褥洗了。
张娘子难产生了一夜,待天吐出鱼肚白,那大胖小子才生了出来,他家郎君高兴得不得了,忙请众人吃茶。
等薛嬷嬷回来时,正见阿照面色微白地在院子里晾被褥。
“丫头,怎么这时候洗起了被褥。”
阿照低头支吾道:“就…就昨夜不小心弄脏了。”
薛嬷嬷眼尖,盯着她脖上的红痕:“你脖子上怎么红了一块。”
阿照立马掩住脖子,心虚道:“夏、夏日了,屋里招蚊子。”
薛嬷嬷没放心上,打了个哈欠,便回屋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