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儿,我早已将陆靖和陆府那些阴私查了个干净,他心中没有你,且不说他曾与旁人谈及婚嫁,就连他收容你都只是因他将你当成是陆老夫人派来害他的暗探。”
“留你在身边,一来可以玩弄,二来又可借机报复李老夫人,待他腻了,便会将你弃之敝履。”
“你可想过,他此番入京科考,若殿试唱名,你觉得他还会回你身边?那盛大姑娘至今云英未嫁,他见此,难道就不会动旁的念头。”“听阿姐的话,这儿不是你该呆的地方,随阿姐回去。”
苏羡的话,一字一句无不在点醒她。
她不是没想过,于陆靖而言,两人相伴的那些个日夜到底算什么?一时的兴致还是旁人的代替。
她勉力提了提唇,如今这般,好聚好散罢,“公子很快便要入京科考,而我藏于深闺,男女大防,往后怕是不便再见了。”
不便再见?
他晒然一笑,带着几分自嘲:“是你不愿见我,还是你家中已给你订了亲事。”
一想到,她会嫁给其他人,朝他人笑,甚至于同旁人行敦伦之事,陆靖的胸膛便如同刀剐,生疼得厉害。
阿照低眸朝外走,遮挡那眼睫下将落未落的金豆子。
“都有。”她想,他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陆靖抿着唇,看着她的身影骤然唤了一声:“阿照。”
她身子微僵,淡淡道:“公子,我本不叫阿照。”
他轻笑一声,声音微不可查地一抖:“是啊,她唤你宓儿…阿宓…”
“阿宓。”他低喃。
阿照勉强地笑了笑,绛唇轻启:“公子,我得走了。”
他指甲泛白,张着唇,却一声也发不出来,须臾,眼前的倩影越来越模糊,他浑身无力,捂着胸口急呛出了一口血。
“阿宓……”
阿宓……
———
小姑娘缩在男人怀中,被这一声呓语镇醒,她惊撑着澄净的眸愣住,忍着身下的不适,半撑起身子看他。
他置于梦中,仿佛抽解不开,薄唇轻轻翕动。
她清晰得听见男人唤了一声又一声的阿伏。
她学着他的模样,喃喃:“阿伏……阿芙……”小姑娘长睫轻栗,泪眼涔涔。
她曾听钟娘子说起过,那位盛大姑娘的闺名,便叫做盛明芙。
这算什么?他揽着自己一夜,心里面却牵挂着别人。
窗外寒风凛冽,彻骨凉意灌进了她的五脏六腑,小姑娘枯坐着,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