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医诊完,下去开药,阿照这才缓了一口气,说起来自打她回京,公主府里头的麻烦事就从未断过。
她抿唇道:“皇姐伤了脚,这几日也别往外跑了,好生养着。”
苏羡点点头,神色柔和:“知道了。”
阿照这才抽空看了一眼一旁的随祯,忙朝他颔首道谢:“今日多谢随郎君照拂我皇姐。”
说罢她又想起什么,往腰上摸了一圈,掏出那枚铜钱来,“我听皇姐说过,你想要这个?”
随祯忽而正色:“正是。”
阿照面色如常,将铜钱递给了他,低道:“随郎君对我有恩,既你想要,理当赠你,只是这铜钱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为何非要这枚铜钱的缘由,随祯自是说不得,他一手接过,又问:“公主能否告知我,这枚铜钱是从何而来?”
阿照一愣,脑海中莫名想起一人,她半垂下眼,思量着该如何开口。
倒是苏羡瞧见她的神色微变,出声替他解释:“宓儿先前在邕州待过一段时日,这铜钱是在邕州捡的。”
阿照抬眸,若去除她与陆靖的那段露水情不说,确是如此。
再者,一枚普通无奇的铜钱,也实在不必费功夫,再牵连那些往事去解释。
她点首,眸色淡淡:“确是捡的。”
再过了一会,夜幕笼罩,屋内燃起蜡烛,闪着幽幽的光。
阿照没回她的霁玉堂,窝在苏羡屋子内同她说着闲话。
屋内的纹窗格开了半扇,风侵袭而入,带着几丝微凉,怕她冷着,苏羡忙道:“夏诗,快将那半扇也关了。”
阿照笑笑:“一点风而已,阿姐不用太紧张。”
“怎的不用紧张,你身子一向不好。”说着,又吩咐竹秋去温盏热茶来。
自阿照回京,姐妹两人还是头一回,呆在一处说体已话。
苏羡将她离京后,京中的事大抵都说了一遍,阿照听罢,眉头蹙得越发的紧。
“那阿姐会和离,不仅是因那女子对吗?”
苏羡面带释然,点了点头:“李宫令逼宫,父皇并非完全没有准备,他倒下前召了谢阁老入宫。”
阿照听到这,双手微微拢紧,谢阁老便是谢元亨的父亲。
苏羡颔首,轻轻道:“谢家生怕瞿王上位后会受牵连,便装聋作哑,此事他断不会不知情,我明白他为了家族不作为,却无法原谅他私下瞒着我,任凭我苏家的江山受危。”
一想到那时父皇病危,皇妹身陷危难,她却浑然不知地呆在谢府,就再无法毫无芥蒂的同谢元亨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