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筠把针线笸箩拉到另一边,让她够不着“以后您都不用做了,明天我去县里,办完事就去雇几个人回来,到时候家里的活都让他们做,您和妹妹也都好好养养。”
程敏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曾经沈胜洲不止一次的说过想要家里雇人的事,她都没答应,这次沈安筠再提,她还是原来的想法:“不能雇!我都说了多少回了,咱家已经够出风头了,你再弄几个人回来,别人背后又该说咱们了!”
沈安筠也试图说服她:“别的有个几百亩地的人家,都要雇佣几个人在家里做工,咱们家不止有买卖,在延通更是有几千亩地,为什么就不能雇几个人了!”
“咱们家和别人家不同,咱们家起来的太快了,根基不稳,若是雇了人,和村里人又有了区别!”
沈安筠见正常讲道理和母亲讲不通,只能换一个办法。
她随意的扒拉着针线笸箩里的碎布,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家里雇几个有手艺的人其实挺好的,我看中了华衣阁的一套衣服,也不是顶级的绸缎,竟然要十两银子,十两银子那样的衣服都能买两套布料了!家里如果雇个擅针线的,也不用非得有人家专业绣娘的能力,精细的绣活咱们可以让绣庄来做,她只做成成衣,一件衣服节省下来的银子,就够雇她一年的费用了。不过娘你既然不愿意,我也只能去买成衣了。”
她说的轻松,程敏却被惊的不轻:“你干什么要买十两银子一套的衣服?”
沈安筠不急不缓的回她:“我干什么不能买十两一套的衣服,不说我爹出一趟车就有百十两的收益,只咱家那几千亩地,我什么不能穿,我以后又不成家,也不用再装什么有勤俭持家品德的人,既然看中了,为什么不买?”
程敏一听她说以后不成家,心里就自责的不行,按着自家闺女的品貌,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只因着她被当成男孩子养大,最后又不能招赘,弄的现在亲事不好定。
沈安筠见母亲不说话,就又接着给她讲道理:“就算现在不雇人,等以后二妹要定亲时,还是要雇的,不管怎么说,最低得找个门当户对,和咱们家差不多的人家吧?可人家里都是有做活的人的,到时候别说雇人,您还必须得买一两房下人让她带过去,才不失身份。要不然亲家都是仆妇成群,咱家里却都是自己做活,您觉得还合适吗?”
程敏之所以不让雇人,还是因为当初两个儿子先后夭折,自己又伤了身子大夫说再难有孕,老爷子就想给沈胜洲典个妾回来,也就是雇个人来给自己的丈夫生儿子。
最后虽然丈夫没同意,也没同意公爹提出的过继兄弟家的儿子,可是在程敏心里,却对雇人有着极大的阴影。
现在沈安筠都说出以后家里要买人的事了,她突然对雇人,也没那么大的反应了。
夫妻这么多年,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还是清楚的,还是别让曾经的那些不愉快,影响到了孩子们的亲事。
“你想雇几个做活的就雇吧,反正现在不雇,以后也要雇,甚至于还需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