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胭脂让婆子把邹三娘子的脸抬起来,此刻虽已傍晚,却还有亮光。瞧见邹三娘子双目紧闭的脸,忠义伯和邹夫人都迟疑了,忠义伯的脸一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婿那边,花轿到了,却迟迟不行礼。这边三女儿又在这里。”
邹夫人也不晓得,说的好好的,嫁去的是三女儿,怎的这会儿,邹三娘子又在这里,那嫁去的,岂不是是……?
想着这个可能,邹夫人的心开始砰砰乱跳,对丈夫道:“此事,我也不大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邹夫人后面那句,不晓得是问谁,也没人敢回答。
倒是邹大娘子大声哭叫:“爹爹爹爹,女儿被胡氏打成这样,您就不……”
这个时候忠义伯哪还有为女儿讨公道的心,新娘子货不对板,这件事总要先弥补了。不然的话,胡家万家,都会上门吵闹的。
于是忠义伯不理女儿,对胭脂道:“究竟怎么一回事?我在外面,什么风声都没听见。”
胭脂淡淡一笑:“忠义伯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能怎样?不就是您家里的三娘子,不肯嫁去万家,于是把妹妹用了什么手段,送上了花轿,她在这安安稳稳的,等着被戳穿后,嫁给胡家呢。”
忠义伯额头上的汗又冒出来,此时邹三娘子已经醒了,听到他们说话,不由悄悄睁开一线眼。
邹夫人见邹三娘子睁眼,上前就把她从婆子身上扯下来,劈头盖脸打了几巴掌:“你倒是能了,做出这么件事,害我丢这么一个大脸,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邹三娘子被嫡母打骂,哪敢说一个字,只是呜呜哭泣。
胭脂瞧瞧天色,不理邹家的这些作态,对邹夫人道:“不早了,还是赶紧把人送去,换了回来,免得以后出了什么事,那才叫不好瞧。”
忠义伯尴尬地站在那里,不晓得该说什么好,见胭脂拉了邹三娘子要走,忠义伯才想起什么,对胭脂道:“胡娘子,这件事,若……”
胭脂勾唇一笑:“你放心,我胡家是知好歹的,这件事,定不会传出去。邹夫人,您家里的下人,也要管束好了。免得日后,”
胭脂说到这里故意停住,看向邹三娘子:“免得邹三娘子不好做人!”
邹三娘子听了这话,复又呜呜咽咽哭起来,胭脂才不耐烦听她在这里哭泣做戏。命婆子扶了她就往外走。
邹大娘子见胭脂要离开,急的上前拉住邹夫人的袖子:“娘,她那样对待我,哪能这样轻易就走?”
忠义伯听到长女这样说话,劈手一巴掌就打在她脸上:“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胭脂听到已经扬声道:“这汤药钱,我还出得起,等明儿就让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