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啊,是特地来探姊姊的。再说今儿不是邹家请客摆酒的日子?我懒得去,娘也说,送份礼就好了。哪见过女儿去做妾这一家子还欢欣鼓舞的。”邹蒹葭的话让吴氏微 微皱了眉头,哦了一声才道:“我倒忘了,今儿邹家还真摆酒请客了。说起来,还不晓得多少人在背后笑话他家呢。”
说完,吴氏才想起邹蒹葭也姓邹,急忙住口,邹蒹葭轻咳一声:“按说有些话呢,不是我这个做女儿的该说的,不过若非姊姊,我也不知道,世上竟有这样不顾廉耻的人。好在,对我来说,一切都过去了。”
胭脂捏一下邹蒹葭的手以示安慰,几个人又说起别的话来,并没把邹家的事放在心上。
邹家摆酒请客,也有些客人来了。而分量最重的客人,就是宋氏的兄长宋大郎。忠义伯晓得,这代表了宋家对邹芸娘的重视,对这个便宜女儿越发喜欢起来。甚至还觉得,幸亏当日自己夫人在家乡爬了墙,不然还生不出这么一个美貌又能干的女儿来。
忠义伯欢喜,邹夫人更是不用说。今日来贺喜的,女眷并不多。邹夫人索性让邹大娘子在外陪着,自己在邹芸娘屋里,和她说话。
宫中派来的教养人等,因为邹夫人是邹芸娘的亲娘,况且邹芸娘也十分会做人,对这些教养人等一口一个婆婆,邹夫人的赏赐也如水一样地洒下来。因此对邹夫人和邹芸娘说话这种事,并不阻止。
邹夫人和邹芸娘说了半日,才道:“还有最要紧的,就是你承宠时候,我和你交代过的,你都记得没有?”邹芸娘晓得自己进了东宫,虽有名分,不过也就是个妾罢了。最要紧的事就是把柴旭的心栓住。而要把柴旭的心拴在,那点事十分要紧。
当然不会害羞,只对邹夫人点头。邹夫人瞧着女儿,万分感慨:“我和你说,男人上了你的床,你可千万不要害羞,也不要害怕他说你。男人啊,嘴里嫌弃,可这要真浪起来,他们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呢。当日我和你……”
邹芸娘晓得自己娘要说的,必定是自己的亲爹,而不是忠义伯这个便宜爹。因此邹芸娘轻声问:“娘你当日?”
邹夫人瞧一眼四周服侍的人,这才凑到女儿耳边:“当日你爹不也嫌我,后来简直就是离不得我。我跟你说,撒娇撒痴,软语温声,抱住男人不放,他怎么舍得把你给推开?”邹芸娘的脸此刻才微微红一下。
邹夫人又伏在女儿耳边,细细交代了许多,邹芸娘连连应是,等进了东宫,一定要得到柴旭的宠爱,生下儿子,也许,也许还能做更多的事。那时,汴京城里的人怎么敢嘲笑自己?
邹夫人紧锣密鼓地教,邹芸娘努力地学,不等到邹芸娘进宫的日子,李素娥临盆的日子到了。李素娥疼了一天一夜,把稳婆们吓的胆战心惊之后,终于生下一个儿子。
天子对柴旭再愤怒,听到自己做了祖父也很欢喜。等孩子抱到天子跟前,天子见他不肖柴旭,也不肖李素娥,倒有些像自己的父亲,世宗柴荣的模样。顿时对这孩子生起百般的疼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