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 姊姊,晓得您心里有气,可怎么说,昭郎也是……”邹芸娘话没说完,苏太妃已经抬起满是泪的眼:“你这会儿说我?我有什么好和你比的?没有你受宠,没有你受 待见,就一个儿子还战战兢兢地,就等他封王出外,我去做个太妃,一辈子就这么一点念想。可他呢,做了什么?不过就是太皇太后多赏了点东西,他就能把我儿子 给毒死。若他要毒死你的兰台,你怎么想?到了现在,难道你还要忍气吞声?敬他为主?不敢说一句?君君臣臣,君不似君,臣为何还要守臣道?”
柴昭趁苏太妃说话时候,一口咬在苏太妃肩膀上,苏太妃尖叫一声,就对内侍道:“来啊,拿根绳子,把这人给我捆起来!”
“苏姊姊,不可!”邹芸娘只说了这么两句,苏太妃已经对邹芸娘冷笑道:“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人了,我们是他的庶母,对他是有管教之责的。”
说着苏太妃一叠连声地叫人拿绳子过来,柴昭叫的声音更大,苏太妃见没人拿绳子过来,索性解了腰带,上前拉住柴昭,用腰带把柴昭的手给捆起来,内侍瞧着苏太妃的动作,也不敢上前相劝。
御医先到符太皇太后殿内,给符太皇太后诊脉。潘太皇太后现在是和符太皇太后住在一起,以侍疾之名也没去朝贺。
等御医诊过脉,潘太皇太后问了几句,知道符太皇太后病情和原来一样,还是那样养着就是。潘太皇太后刚想说话,就听到柴昭那边传来的吵闹声。潘太皇太后侧耳听了听,眉头皱的很紧。
这吵闹声御医也听到了,不过这御医在宫内近三十年,换了好几任皇帝乃至赵镇上位还能继续待着,凭的就是嘴紧,因此这御医只对潘太皇太后道:“老娘娘,等臣前去,给殿下开上安神的药就可!”
潘太皇太后的脸皮不由涨红,对这御医点头,御医也就告退。潘太皇太后这才坐回符太皇太后身边,声音低喃:“婆婆,难道说,真是天绝我柴家,昭郎如此,如此……”
别说是做天子,就算是普通人家,有这么一个儿子,也不敢把家业相托付的。潘太皇太后眼中不觉有泪。符太皇太后紧闭的双眼也有些湿润。婆媳二人一坐一躺,各自伤感而已。
德寿宫各殿之间,相距不远。御医赶到时候,柴昭已被苏太妃用腰带把双手捆住。柴昭口里还骂个不停,苏太妃正准备脱下自己的袜子塞到柴昭嘴里,见御医进来,苏太妃忙住手,但面上的神色已经落到御医眼里。
这御医只当没看见一样,走到柴昭跟前对他行礼,请他把手伸出。
柴昭看见熟悉的御医,一口吐沫就吐到那御医脸上:“呸,当日我们柴家是如何对你,现在一转眼就从了赵家!要不要脸?”
御医对内侍示意,要他们把柴昭的手给放开,这才对柴昭道:“殿下可能是上火了,由臣给你开上几味安神的药!”
“我不吃,你给我开什么药,我也不吃,赵镇一定容不下我,他会在药里下毒!”柴昭在那大声叫着。邹芸娘想起方才苏太妃说的话,还有昔日先帝过世时候的传言,只觉得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