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看到的?”赵嫣已经嚷出来,胭脂点一下女儿的额:“我还没老眼昏花呢,怎么没看到呢?那个小宫女,不管是不是吴小娘子前几次进宫时候,无意冒犯了她或者别的人,因此这个小宫女要这样出气,都要罚。而不是装作没看到。”
赵嫣的脸红起来,胭脂摸摸她的发:“我当然晓得,这个小宫女嘴甜,很会哄人。你舍不得罚。但今日可以做这样的事,明日就能做更大胆的事。公主身边服侍的人,是永远不会缺少的!”
赵嫣哦了一声:“可是娘,平日的情分呢?”
“你觉得娘要处置,是娘的无情吗?毕竟不是一件很大的事?”胭脂的话让赵嫣摇头:“不,娘,我晓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但……”
赵 嫣的声音低下去,胭脂笑着道:“你既然晓得这个道理,又和我谈什么情分呢?她是下仆,自然就要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再者说了,当了你的面,就该这样对 待你的客人,那不当着你的面的时候呢?嫣儿,你记得你对她的情分,可反过来,她若记得她对你的情分,怎不明白这件事会让你难受,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赵嫣低声应是,接着就皱眉对胭脂道:“娘,既然这样,那就把她赶出宫去罢。”
说完赵嫣又长声叹息,胭脂摸下女儿的发:“好,就依你,不过,把她赶出宫之前,再打她五下板子,至于她的那些东西,让她带出宫就是。”
“娘这样,是不是就是赏罚分明,法里容情?”赵嫣看着胭脂,胭脂笑着揉下女儿的发:“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信是你舅舅写来的,信上说你外祖母很想你,你也瞧瞧。”
“我也想外祖母!”赵嫣说出这么一句,接过信细细地瞧起来,这一声勾动了胭脂的思念,胭脂不由看向远方,不知道自己的娘,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娘,本地府尹的娘子,给您送来些新鲜果子!”邹蒹葭走进屋内,手里还端着盘果子。王氏盘腿坐在炕上,正在穿针,听到邹蒹葭的话就道:“哎,你说,都离了汴京这么远了,你小叔也在家种地呢,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应酬?”
邹蒹葭把果子放在桌上,接过针线替王氏穿起来。
王 氏伸了下腰,看向这果子:“我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答我呢。”邹蒹葭已经把针穿好,拿过王氏的一件衣衫补起来,听到王氏这样问就笑了:“娘您何必问我?您 心里不门清?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小叔和姊姊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这些都想着,放长线呢。这位娘子不是还有个十五岁的小娘子没出阁?”
“哎,这些人的心思可真灵,哪是我们这些乡下人可以比的?”王氏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接着就看向邹蒹葭:“你说,要让她们来我们家一趟,会不会吓跑?”
“娘,真是老小孩老小孩,您现在越发和原先不一样了。”邹蒹葭已经把衣衫补好,给王氏披在肩上笑着道。
“我还不是为你,你想,要给你寻个好妯娌回来,到时家里也和睦,不然要那面上和和气气笑着心里却九曲十八弯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