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室友……”杨玉环低下了头,嘴里嗫嚅着什么,不敢说出来。
武则天兴许是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表情过于严厉,深吸一口气,用稍稍平缓了的声音继续问道:“玉环,好好跟我们说一下,不要隐瞒。你这些天在首都到底是怎么过的?她们把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找三郎帮忙?那个把你们带过去的李教授呢?”
她口中的三郎就是同样奋斗在首都的李隆基。
“我没有找他们,我……想自己扛过来。”杨玉环故作坚定,倔强地吐出了这一句话之后,终于忍不住满心的委屈,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她终于一边啜泣着,一边将这几天和室友之间发生的矛盾讲述了一遍。
“你什么都没做错呀,她们就因为你对现代文化娱乐产品不了解,就这样孤立你、嘲笑你?”听完了杨玉环的经历,谭楚楚一时并不能接受。
谭楚楚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在城市里长大,虽然从成绩到长相都是最让老师同学记不住的那一类,可她也从未成为过校园霸凌的受害对象。所以,即使她听说过关于校园霸凌的新闻,但直到真的有熟识的身边人遇到了类似的事件,她才开始对这个概念产生更加深刻的理解。
霸凌对象之所以被霸凌,并不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他们好欺负,他们比有所倚仗的人害怕更加做错事情而已。
就像杨玉环一样。在杨玉环的室友们看来,和她同行的李隆基只是一个有些才能的老乡而已,所以杨玉环算是独自北上追梦,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忙。加上她不怎么懂流行文化、网络用语,生活中除了跳舞还是跳舞,和别的同龄女孩没有共同语言,自然而然地成了剩下的那群人展现优越感的对象。
也许她们还嫉妒她的腰肢更加婀娜多姿、表情更加丰富动人、跳舞时更容易投入表演氛围……
“她太倔强了。”和杨玉环的通话结束,武则天责怪起了杨玉环,可埋怨的语气中又有藏不住的心疼,“她太渴望独立解决问题了,连在首都市唯二熟识的、能够帮上忙的人都不愿意求助。也罢,三郎也在前世证明过了他在关键时候靠不住,李教授也挺忙的吧,估计没工夫来解决小女生直接的矛盾。”
抱团霸凌的人已经习惯了将杨玉环作为霸凌对象,即使她一夜之间忽然能看懂外国电影、学会现代世界的诸多美妆护肤术语,霸凌者也会在她身上挑到其它的毛病继续孤立、嘲讽她。
就算能找到一位说话有分量的长辈教育一下这群室友,谁又能保证她们不在教育者离开后故技重施,甚至变本加厉、用更加恶劣的手段将被训斥的不爽报复在杨玉环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