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万一,”赵襄敏说着,慢慢地把蒙面的巾子向下扯落,凝视他道:“我说的话,就是凤二的意思。”
在凄迷风雪之中,面巾下的那张脸,正如云端的谪仙入了尘凡,自有一种威贵慑人不容分说的气质,看的大管事两眼发怔,心噗噗乱跳。
北镇这边儿几乎都知道言双凤养着个小白脸在庄子里,情投意合而明目张胆的,如今见了赵襄敏,大管事知道必是传说中那人了,一时心想:怪道那言二姑奶奶也能为他神魂颠倒,声名狼藉也不顾。
事情紧急,大管事稍微犹豫便把心一横:“那就一言为定!不得反悔!”
赵襄敏把蒙面巾提起,轻轻地抚了抚乘风的脖颈。
乘风好似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得了信号,长嘶了声,扭头往后奔去。
老富贵跟言双凤说了经过,可却并不知道赵襄敏的打算,只以为他是要帮忙而已。
言双凤气的柳眉倒竖:“我看他是吃饱了撑的!他知道怎么找马儿?又不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地势都不晓得就去逞强!”
她先前还未那些走失的马儿担心,如今听说赵襄敏跟万马山庄的人去找马儿了,却更担心他的安危,咬牙切齿地说:“我先前还怕他的身子不妥当,觉着不该叫他出去……他倒好,就如同那没笼头的马,出去了就不想回来了!”她一口气不知往哪里发泄,口没遮拦地骂道:“这个混账东西,平日里也没见他多在意别的,怎么一听是万马山庄的,就非要去了?是不是看上王家的那小娘们儿!就巴巴地跑去献殷勤!”
她这一生气,什么话都说了出来,老富贵听得哭笑不得:“姑奶奶少说置气的话,吉祥不是这样的人,我看他好像另有打算。”
言双凤道:“什么打算,他就是逞强,叫他干脆别回来了,不管找到找不到,就去万马山庄住着就行了!”
她骂了几句,又抱怨:“富贵爷爷,您老人家也糊涂了,您老这样最有经验的老把式都知道回来,怎么放他一个生瓜蛋子在外头乱窜?”
老富贵抓了抓脸,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姑奶奶,你不是不知道吉祥那人,有时候我真……不太敢违逆他的话。”
言双凤拍桌子:“他怎么了?看他这次回来我怎么教训他就知道了!”发狠了这句,见老富贵站着不动,便催促道:“您老人家怎么还在这闲话?您放出去的人,好歹找回来啊?马儿是万马山庄的,人却是咱们的!”
老富贵笑道:“方才还说让他去万马山庄住着呢,怎么又是咱们的了?”
言双凤翻脸如同翻书:“您还跟我说笑,还不快去?上回从河里把他捞上来,这次若还有个三长两短的,看谁捞他!”说到最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赶紧啐了两口:“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天神菩萨,山神爷爷,我可什么都没说……”
老富贵带了两个庄客,又带了两只狗子,骑马出了门。
一个下午,言双凤坐立不安,不停地派人去看情形,又洗手烧香,拜求山神菩萨保佑,她忙的方寸大乱,竟没留意戴涉那伙人,除了戴涉之外,竟都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