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双凤点点头:“顺大哥也跟我说了,三千七百五十两银子,戴掌柜给了三千八百,确实是个体面人。”
老富贵道:“先前只听说骁行堂的人行事大方,如今才知道果然不凡。”迟疑着,他终于又道:“姑奶奶,那位朱先生留在咱们这里,怕不只是为了过年吧?”
言双凤道:“是了,我也正好奇呢,只还没问吉祥。”
老富贵提醒:“得闲还是认真问问吧,若有个什么,咱们也好提前预备。”
言双凤不由问:“您指的是?”
老富贵低头:“吉祥到底是军中的人,万一……”
言双凤猜到他的意思,心头一震寒意掠过,不由抓了抓披风,拢紧了些。
两人站了会儿,老富贵道:“外头冷,姑奶奶还是回去歇着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言双凤道:“我去祠堂上上香,您先回吧。”
于是分头行事,如意陪着言双凤先去祠堂,上了香磕了头,才又回院。
两人本是不必经过南院,言双凤却踌躇道:“你先回去看看炉子如何,再把汤婆子预备上。”
如意明知故问地:“娘子不跟我一起?”
言双凤装模作样道:“我有正经事要问问吉祥,问完了,自然就回去了。”
如意抿着嘴笑:“那娘子慢慢地问,不着急。”
南院的门照例是不关的,言双凤进内,见屋中亮着灯,窗棂纸上,有一道影子在。
她看着少年清瘦而俊雅的剪影,忽地有些发怔,无端地觉着这一幕仿佛眼熟。
心头一恍的瞬间,言双凤想到:“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看也看了七八十遍,自然是眼熟的。”
放轻了脚步,往屋门口走去,正要上台阶,又迟疑地停下。
正自反复,冷不防房门悄无声地给打开,赵襄敏站在门边上:“我本来想再等等,又怕你跟上回一样,自顾自走了。”
言双凤仰头望着他,竟然失语:“你……”
赵襄敏探臂拉住她的手腕:“不冷么?进来说。”
言双凤身不由己,半是被拉拽着进了房中,赵襄敏把门关上,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这样冰凉,在外头很久了?”
“没多久,”她赶紧否认,又解释:“只是先前去马厩看马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