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锦听了这般不留情面的话,一时无语以对,沉吟片刻才问:“那么,你将来打算怎么样?”
“将来打算?姐姐指的是……”
“终身大事。”
言双凤又笑了:“这个啊,若遇得上好的呢,当然就嫁了,若是遇不上,那就也不用着急,不嫁又如何。”
“你又说孩子气的话,多大了,还是这么没计较,”言如锦如同年少时候姊妹相处一般地小声训诫妹妹:“若是不嫁人,终身如何有靠?将来也自落得凄惶。”
言双凤慢慢敛了笑:“姐姐,我只知道一句话,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凄惶这种事么……一个人或者一堆人,有时候都免不了的。”
“你……”言如锦屏息。旋即又垂了眼皮:是啊,终身有靠,那不过也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话罢了,事实上又有哪个靠得住呢?曹宜?方守恒?言如锦幽幽地叹了声:“你却是想得开了。”
言双凤却又觉着自己所说太惊世骇俗,怕姐姐不喜欢,便忙改口:“其实姐姐你不用劝我,我也未必……未必、找不到好的人。”
言如锦即刻听了出来,迟疑地问:“你是说……你眼下、有可心之人了?”
一听见“可心之人”四个字,笑意顿时从言双凤的唇角跟眼中漫溢出来,倒是把言如锦吓了一跳:“真的有了?是哪个?”
“其实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过只开了个头,”言双凤咳嗽了声,含含糊糊地说道:“他……他是军中的人。”
“军中?”言如锦顿时想起了兵部:“哪个军中?”
“是定远军,”言双凤索性都说了,道:“不算是什么显赫的官职,可是人、还算是不错的。”
言双凤一说定远军中之人,言如锦的眼前顿时出现一个胡子拉碴、身高体壮且性情暴躁的糙汉子,她的唇颤抖了两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言双凤,半晌才问了句:“是有人说媒呢,还是?”
言双凤索性就把救了赵襄敏、留在庄子里,以及赵襄敏帮着得了二百匹马的事儿都说了,言如锦听得如痴如醉:“这……竟有这种事。”
她本来怀疑言双凤是看走了眼,兴许是因为和离后找不到好的才凑合的寻了个军中之人,可听了妹妹所说,才知道原来事情并不简单。
言如锦思忖良久,起手拿了个黄澄澄的橙子,放在言双凤跟前,道:“凤儿,听你说来,此人倒是个不俗之才。不过,他竟然是个军汉,你且一定要谨慎些,别操之过急的。还有……你这次进京来,或者,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再看看京内的青年才俊们,也许会有天注定的缘分呢?”
言如锦这种话,也只对言双凤说,她虽然觉着妹妹所说故事里的军汉,果决英伟,所作所为,可圈可点,但他毕竟官职低微,又不知性情如何,她觉着言双凤……兴许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