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敏微微抬眸,对上皇帝注视的眼神:“算是有吧。”
皇帝却眯起了双眼:“哦?”
赵襄敏道:“北镇的事情,戴监军应该事无巨细地已经向皇上禀明了。”
皇帝皱了皱眉:“戴涉所上的奏折,满纸荒唐,朕并不相信,只要听你亲口告知。”
“皇上指的满纸荒唐,是何意思?”
皇帝端详地打量着赵襄敏:“他说……你被一女子所迷,神魂颠倒,甚至甘愿舍弃身份跟那女子厮混。”
他说到这里笑道:“这不是失心疯的话么?”
赵襄敏道:“如果臣说,这些都是真话呢?”
笑容从皇帝的脸上慢慢消失:“敏儿,你是在跟朕说笑?”
赵襄敏摇头道:“皇上该知道,臣的性命是那女子所救,而经历过这次生死,臣……也跟过去不同了,而且在臣未回军中这段时日,戴监军上下操持,并无不妥。再加上如今龙城稳固,兵祸消殆,臣想……”
“你胡闹!”话未说完,皇帝一声断喝打住了赵襄敏的话:“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赵襄敏跪地:“皇上,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原先还有些不便开口,但经过这次的龙城之捷,或者臣总算能够急流勇退了。”
“你给朕闭嘴!”皇帝大怒,指着赵襄敏道:“你……你说这些话,对得起你死去的父王么?”
赵襄敏缓缓低头。
皇帝咳嗽了几声,门口的贴身太监始终听着里间的动静,斟酌情势,终于小碎步走了进来。
大太监轻轻地替皇帝抚捶着背,一边说道:“皇上,怎么好好地又动怒呢?先前日夜盼着小王爷进京,每日总要念叨个五六遍的,如今总算见了人,该高兴才是呐。”
说着又看赵襄敏:“小王爷,可别一见了面儿就惹皇上不痛快,皇上可是打心里疼您的。”
皇帝深深呼吸,一摆手。
太监后退数步,隐入角落。
赵襄敏垂头道:“皇上请保重龙体。”
“朕看你是不想朕好,”皇帝望着面前跪倒的少年,虽然是跪着的姿势,身形仍旧如剑似的轩直挺拔,皇帝道:“倘若你真的要‘急流勇退’也罢了,如今你说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你把魏王府的颜面跟荣耀丢到哪儿去了?”
赵襄敏道:“其实跟她无关,只是臣自己想通了罢了。”
“当真跟她无关?”
赵襄敏道:“要进要退,毕竟还是臣自己做主,她,不过是臣选择的归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