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瓣轻声道:“我当真不冷了。”
卫潇似乎是轻笑了一下,抑或是她的错觉。苏央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听见上方男人泠泠如冷玉的声音:“我去处理公务了。“
“好。”
苏央松了一口气,她低头盯着绘着红鲤鱼的白瓷碗,小汤匙戳了戳鼓鼓的小馄饨,又怕卫潇说她,只好将剩下的三个馄饨吃完。下人进来收拾碗筷后,苏央就觉得自己有点无事可做。
沉香只给她拿了两本话本,说是自她嫁来将军府后便不爱看话本了。如今这两本,还是她从手底下的婢女手中借来的。
苏央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十四岁的苏央去看十七岁的苏央,总是有许多不明白的事。
她把看完的书阖上,支起脑袋望着卫潇。
男人坐在那乌木制的书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支细长的狼毫笔,正在批阅公文。他的衣冠整洁端肃,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似是注意到了她打量的目光,卫潇抬起了头,询问般看向苏央。
“夫君,马车里的其他人怎样了?”
沉香方才已经同她大致讲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她十分疑惑,那马车除了她和沉香以外,还有一名小厮和车夫。那两个大男人,缘何会不见了,倒需要沉香一个弱女子趁着夜色从山道步行到将军府报信。
卫潇道:“那车夫和小厮是父子,出了事怕担责任,便卷了马车里的金银细软跑了,现下已经被抓回来了。”
“哦。”
苏央点了点头,她同他说话的时候一双清亮的眼眸微微睁大,绾住墨发的一根银蝴蝶步摇轻轻扇动翅膀。卫潇其实很少同苏央这般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室之内。过去的他们不是冷漠疏离,便是尖锐的争吵。
卫潇自觉自己有些留恋现下这般光景。随即又将这念头摒弃出脑海——他和苏央已经和离了,等苏央身子好些,他便要将实情告诉她。
到时候,苏央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而是像昨日那般决绝的离开。
“你身子既无事,我便先走了。”
卫潇看不进公文,他最是讲究实际的人,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苏央有些困惑:“我们不一起睡吗?”
卫潇道:“我们平时大多时候是分房睡的。”
苏央懵懵懂懂地点头。
翌日上午,沉香进来服侍苏央洗漱,之后,小厨房端了早点上来。
是红糖包和牛乳。
苏央一看到早点便笑弯了眼睛,她在苏府的时候只吃过一回牛乳,还是苏婉婉不爱吃才送给她的。没想到在这里连早点也可以喝到牛乳。
沉香看到她喜欢,心里也跟着她开心:“姑娘要喜欢,以后我们早上便天天喝。”
苏央欣喜地点点头,又想起了一件事:“夫君不在吗,我要和他一起吃早点。”
沉香有点尴尬,苏央过去从来没有和卫潇一起用早点的习惯。所以她压根没有想到苏央会如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