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峙望了一眼,笑道:“这不是桃,是糕点。”
裴爱不禁瞪大眼睛,再次细瞧,桃子虽小,却连上面的毛发都清晰可见……这明明就是桃子!
王峙轻笑一声。
裴爱问他:“那这是什么味的糕点?”
“桃子味的。”
她再一细问,原来这种糕点是用豆粉、山药、鸡油糅合泉水、桃汁凝露做胚,再由工匠细细雕成。且不说工时,只一只桃糕,原料就费十只桃子。
裴爱一时无语。
王峙道:“别研究那个了,不过是敬茶后压一压的点心。”
在他眼里寻常,不值一提。
“敬茶?”裴爱问道。
王峙正准备作答,却听见萧老夫人开口:“魔奴虽时有冲撞,但那都是因为他年幼,之前未成家,还是孩子。”
王峙裴爱闻言,双双望向萧老夫人,却见她偏头正审视谢英。
王峙与裴爱互相递了个眼色。
萧老夫人续道:“但魔奴遇着大事场合,还是守矩知礼的。不像某些人,呵呵,都快耆耇了,依然不知规矩。”
原本入定的谢英听到这番话,笑盈盈转半个身子,完全面对萧老夫人:“阿娘说谁?”
明明可以避开,却偏要引萧老夫人的话。
萧老夫人斜眼瞧着谢英,冲她扬起下巴:“哼,人贵在自知之明。”
“阿娘——”谢英笑起来,“我进来时,可是拜过您的。”
萧老夫人冷哼一声:“拜是拜了,但是姗姗来迟。”
谢英旋即回道:“我哪迟了?规矩是卯时之前,这会还不要卯时。家里事多,我忙完那才能来忙这,唉,只有游手好闲的人才早早来堂里坐着。”她身材高大,兼男相硬朗,身子往下一压,瞬间压住萧老夫人的气势。
萧老夫人顿时气恼,却不敢杖责谢英,只敢言语斥责:“你、你说什么!”萧老夫人想了想,才道,“目无尊卑,家门不幸!竟有媳妇说公婆游手好闲!”
谢英道:“哦,所以阿娘不是游手好闲,而是颐气指使?”
“明明是你颐气指使!”
“算了,算了,都没有颐气指使。”座中有一中年女子出声劝道:“阿婆、伯母,您俩可能有些误会,都是家中小事。今日是小辈们的大喜之日,不若小事化喜,咱们都喜上眉梢。”
裴爱瞧着出声那人,她发髻有尖,牙齿稍有不齐,应该是二房媳妇,侍郎王递的妻子严幼妃。
王峙说她是个不好相与的,怎地……看起来却慈眉善目,还主动劝架?
裴爱这边疑惑,萧老夫人那边一声冷哼,而谢英则是嘴角勾了勾,转过身去——且给侄媳妇一个面子,而且,今日老妖婆的新词,不够吸引人。
“该敬茶了。”出声的是王道柔,说着微微含笑,看向裴爱和萧丽仪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