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亭中堂上,屡次与王峙作对的王迢,虽然比狼君小一岁,却是他辈分上的叔叔。
裴爱听得唏嘘。
中间王巍揍妻那段,因为是当着众人面打的,王道柔栩栩如生描述给王峙,王峙又身临其境描述给裴爱,裴爱家里都是母亲揍父亲,且是假揍,第一回 听说夫君打娘子,还是真打的。
她听得害怕,不仅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而且还流出眼泪来。
王峙见她哭,止住脚步。
裴爱也不走了,擦擦眼泪。
王峙愁眉注视着她。
冲天这个时候默默上来,在裴爱身后低语道:“夫人,你放心,我们府君是绝对不会打你的。”
说完不等王峙发怒,自觉重退远三步。
王峙还是怒目圆睁,瞪向冲天,接着转回头注视裴爱,又化作双目柔情和忧愁。
他怎么会打她呢?
而且真没预料到,一个故事,竟把她吓哭了。
裴爱收了收眼泪,仰面道:“我没事了。”
王峙伴在她身边走,不知不觉缩了步子,竟成大狼小心翼翼跟随小白兔,声音既低且轻:“对不起。”
“不是夫君的错。”裴爱告诉他,“我其实不是真哭。我就是有个毛病,一害怕就会流眼泪。”
这时,冲天埋头又要上前,却被王峙事先瞪回去了。
他不让仆从讲话,牵起裴爱的手,道:“我知道了。”
王达已死,他的儿子王峤一来不算二房的人,二来已经断交,便不在拜访之列。
按着长幼顺序,王峙引着裴爱,首先拜访的是王递一脉。
王递虽已上朝,但妻子严幼妃和儿子王屹,应在屋中。
进入院中,却不见人。
严幼妃的亲信仆从出来告知,严幼妃带着小郎君,一同去伺候萧老夫人了。
据说自老夫人中风后,便衣不解带,亲力亲为,已经一天一夜了。
王峙裴爱对视一眼,裴爱迈步上前:“嫁进来后,还不曾好好拜会从婶,想着登门拜访,却又错过了。”裴爱话音顿住,冲天非常机灵的抱来礼箱,交给严幼妃的仆从。
裴爱继续道:“这些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礼物,特意给从婶买的。”
仆从连忙鞠躬,说一定会将美意转达给自家主母,又说,严幼妃离开前已吩咐好,若有新妇来访,定要将她备好的回礼送出去。
仆从道:“奴婢失礼,郎君与夫人稍候。”转身入屋,取来一只檀木礼盒,双手递呈给裴爱。
裴爱命冲天收好,又让仆从一定转达谢意,还道:“从婶美意,改日有空,我和夫君定再登门道谢。”
仆从弯腰应答,又说几句,才将夫妇俩恭谦送出院外。
一出门,冲天就不住瞅王峙,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