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应声将礼箱呈上。
王瑰儿命人将箱打开,一眼扫过,旋即笑了:“魔奴,你与新妇成婚一场,就这点贺喜么?”王瑰儿教育两人,“寻常人家成亲,都是礼多赏多,愈予愈发,讨个红火。你们不懂,我们做长辈的不怪你。”
裴爱听着,楞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王瑰儿嫌礼物薄了,想多要些。
她拜访了三家,无论真情假意,这多讨的情况是第一回 见,尽管强忍,脸上终究绷不住,流露出厌恶之色。
虽是一闪而过,王瑰儿却眼尖捕捉到,旋即冲着王峙嗤笑裴爱:“魔奴,怎地你娶个家薄的新妇,就跟着小气起来?”
第18章
王峙笑了笑,回道:“倒不是跟着我娘子学的,而是跟着子罕学的。”
古书上有载,宋人献玉子罕,子罕拒不接受。献玉的人便说:“鉴定玉器的人说这是宝贝,所以我才敢献给大人。”
子罕却道:“你以玉为宝,我却以不贪为宝。”
王峙回答完王瑰儿,微微侧首,见裴爱正注视着自己。只一眼,便知道她也懂了。
两人相视一笑。
王瑰儿却笑不出来,隐隐觉得王峙所答是讥讽自己,却不晓得子罕是哪个。
不回答吧,感觉自己处了下风。
回答吧,万一暴露无知,输得更彻底。
王瑰儿一时焦灼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见小夫妻相视一笑,看在眼里,仿佛针刺一般。
她忍不住了,隐隐记得谢家好像有个名讳“子罕”的,便道:“哎哟哟,这是要学你阿婆,拿谢子罕来压我们王家吗?”
此话一出,王峙忍俊不住,裴爱亦捂嘴偷笑。王瑰儿见两人表情,预感自己肯定说错了话,丢人了。
但却不知道错在哪里,心慌得很。
人最怕的,便是将弱点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且无法防御。
王峙笑了笑,忽然觉得王瑰儿这种人互呛,毫无一点意义。便不再追击,作揖要告辞。
“魔奴弟弟!”有郎君气喘吁吁跑进来,正是得知王峙来访,担忧母亲又做错事的祖朗急急赶来。
祖朗立定后,拿出手上包好的一份贺礼,递给王峙:“你俩新婚燕尔,我一直来不急正式恭贺……这份算是我的心意。”
王瑰儿看着,旧气未消,新气又生,祖朗怎么把自己东西往外头拿?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祖朗感应到母亲的目光,回头瞄她,脸上充满无奈:阿娘,少说几句吧!
王峙并未接祖朗的礼物,怕更麻烦,推辞道:“祖兄已经送过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