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裴爱叫一声。
王峙不明白:“怎么了?”
裴爱道:“你弄疼我了。”
王峙右手松了松,这力道重了?他觉着还好啊……虽然这么想,心里还是很慌。赶紧摸摸裴爱后背,以示歉意。
裴爱同样打量王峙,见他穿了一身白衫,且不是那种张扬的广袖长袍,第一次斯文起来。
裴爱道:“很少见你穿白。”在家若非正式场合,一律黑色。
王峙淡淡答道:“容易脏。”一脏就丑了。
今日这里只有白袍,也不知是哪个仆从之前备的,回去罚他!
王峙想到一事,同裴爱边走边说:“我跟你说,我有个朋友,他脸黑黢黢。以前看我穿黑衣,他也穿,结果走远了五官都辨不清楚。”王峙自己先乐起来,笑着继续,“他气了好久,后来……”
“后来他就不穿黑衣了吗?”裴爱追问。
“不,后来他开始傅粉了。”王峙说完,哈哈大笑。笑了好久,见裴爱一脸平静,奇怪道,“你不觉得好笑吗?”
裴爱礼貌地用食指和中指撑起两边嘴角,给他笑了一个。
郎君王峙在前,小童裴爱在后。
到达陈家,王峙拾级而上,准备叩门,转念一想:不对啊,现在他是主她是仆,要演得像一点,才不会露馅。
便回头吩咐裴爱:“叩门!”
裴爱跑上台阶,叩响门上的椒图。
陈家仆从开门,见是裴爱,躬身行礼:“女郎。”又道,“我家女郎正好都在家中,奴这就去通报”
仆从抬身,却冷不丁瞅见已经靠近,站在裴爱身后的王峙。第一眼,觉得这个郎君白衣似雪,斯文雅致,好似一把画了山水画的折扇。可第二眼,与王峙那凛冽的目光对上,又见他的神情冷酷,立即觉着看错了,郎君不是折扇而是芭蕉扇,呼呼一扇,那山是倾倒崩塌的山,那水是洪水,滔天而来。
仆从吓得后退一步。
裴爱叹口气,许多人见了王峙都惧怕,他明明不是凶神的样貌,却总被错认恶煞。
裴爱晓得仆从姓名,直呼道:“云洋,他不吃人。”
叫云洋的仆从将信将疑,将裴爱王峙迎进,留在厢房,自己则迅速离去,说是去通禀家中女郎。
待云洋去后,王峙靠近裴爱,小声说:“你知道我不吃人?”
广陵以前谣言离谱,还真传过他是狼吃人。
裴爱仰脖对视王峙,见他板着脸,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掩藏不住嘴角眼角溢出的笑意。
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裴爱便反问:“那你吃我试试?”
王峙抓起裴爱的胳膊,绣着花的袖子滑下,露出纤手皓腕。王峙对着她的手腕张口,露出牙齿,假装要咬,忽听见门外三声尖叫,一个连着一个发出。
裴爱手还被王峙攥着,与他双双回头,见房门开着,门槛外头依次站着陈妙嘉、陈妙慧和裴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