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好。”点头去外头候着了,临最后关门,还不忘往里头瞄一眼。
庾深走了。
房内瓶还是那两瓶,灯还是那个灯,裴怜却仍一脸难色。
她给裴爱使眼色,接着目眺王峙。
裴爱明白裴怜意思,过去王峙那边,飞快道:“你也先出去。”
语若连珠,王峙一开始没听清,等听清楚,整张脸比窗外的乌云更黑。
屋外檐下,庾深两只手藏在袖子里,心想站定赏雨吧。刚站定,门吱呀一声开了。
庾深好奇投去目光。
先见一只腿跨出来,继而见王峙。
庾深乐不可支:“哎哟,又出来一个外人!”
王峙脸上的乌云愈多,继续往前迈,庾深喊住他:“唉、唉,再往前可就要淋雨了!”
王峙只能止步、转身,过来和庾深站到一起。
雨声滴滴,顺檐而下,今日起雾,近眼成烟。
庾深开口道:“陛下命我借着去巴东郡的名义,将沿线沿江,都走一遭。”
王峙漾笑:“所以我这是第一城?”
“是,下一郡淮南。”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暂时不用。让你的人都只当我在广陵走走逛逛。”
王峙便不说话了,低头看府邸里的青石板:“如有需要,来这里找我。若不在,便去衙门。”
“喏。”
雨下得大起来,两人都往后退半步,身子快贴到墙上,这才发现,广陵潮湿,墙上生了青苔。
王峙突然问庾深:“你该不是看上我妻妹了吧?”
庾深诧异:“你怎么会这样想?”他自己都没想到。
王峙道:“若是无意,为何屡次英雄救美?”
“你想太多,两次都是机缘巧合。”庾深想起上回救人,反被揍得鼻青脸肿,不知不觉摸了下自己的腮帮子:“我又不是天生欠揍。”
欠揍的才会看上裴怜。
“倒是你——”庾深问道,“我给你寄的膏药够用吗?”
王峙呵呵:“从来不用。”
“哦,是吗?我看你今日还在同新妇吵架啊!”
王峙满脑子都是疑惑,问何来这么一说?
庾深便道出方才观察,王峙搭话裴爱,裴爱不仅不应声,而且偏过头去。
庾深道:“如不是吵架,便是她单方面气你。”
“胡说八道。”王峙不以为然,一点点小细节就能天马行空,庾深只怕是得了癔症。
庾深却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信不信?像你家新妇那样,肯定是气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