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怜如实告知。
这客人居所,在不大的裴家看来,并无逾矩。但王峙从小生活在大宅子里,家中步行,最远近半个时辰。因此在他看来,庄晞住得离女郎们太近了。
他在这厢担忧,那边裴怜裴爱已经和庄晞聊起家里中的花。
王峙明明心里难受,却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不肯放过一字一句。
王峙:原来阿爱家里有个花园子,有花有树。怎么没听她和我说过?
王峙:花园子还有花是阿爱喝庄晞一起植种的?什么!什么!什么!
王峙连忙插嘴问裴怜:“那片花你也种了吧?和他俩一起。”
裴怜睁着大眼睛:“没有啊!那天我在房内读书呢。”其实是她懒,不愿干这类体力活,那天下午正白日睡觉。
王峙的心,拔凉拔凉的。
人一旦入了魔怔,便听什么看什么都觉得正是心里想的什么,他观察庄晞目光,总觉得有意无意落在裴爱身上。
愈发难受。
他是一肚子气加一肚子,但又觉得自己不能流露得太过明显,不便当面多问,早饭过会,庄晞告辞,裴爱询问王峙,是否要回房歇息?
王峙可不愿吃了就睡,最近快把四肢躺麻了,忙道:“我与庾郎还有事要谈,你们先下去吧。”
裴爱也有心思,一来,还没与裴怜聊一聊昨天的错误。二来,庄晞估计在没开的那盒蜜枣里,放了什么东西。
她便缓缓点头,喊住要出门的裴怜:“阿怜,你先别出去!”
裴怜转身,疑惑地看着姐姐。
裴爱道:“你随我过来。”
且不说姐妹那边,只说这边,王峙留下庾深,屏退左右,问他:“这几日公务可还顺利?”
“顺利。”庾深笑道,“但我看你好像不顺利。”
王峙挺胸:“我有什么不顺利?朱大户案已破,郡内平盛。”说完睥睨庾深一眼。
庾深直直盯着他:“我可不是说公务。”
王峙目光躲闪,不再与庾深对视。
庾深话锋一转,突然问他:“早饭吃饱了么?”
“饱了啊。”王峙重看向庾深,不明所以。
庾深给他倒了盏清口的茶,也自己也倒了一盏,端起来喝一口,一个人在那笑。
把王峙给笑郁闷了,问道:“你笑什么?”
因为笑,庾深说话都破音了:“我觉得你没吃饱,醋鱼里的醋吃得还不够。”
王峙脸色倏地变得很难看,就像广陵最糟糕的天气,但嘴上却道:“我醋什么?我堂堂一郡郡守,王家儿郎,阿翁是当朝丞相,我会与那庄晞争风吃醋?”
庾深道:“我可没说你醋庄郎啊。”是王峙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