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纯属刁难,王道柔推开车窗,看向桓超。见是个高个的禁卫,威武粗犷,看着像个糙汉子。王道柔没往别有?心计上想,吩咐随从,去与桓超理?论。
桓超仍坚称王道柔冲撞了,不肯放行。
王道柔脾气上来,下车亲自与桓超论理?,随从在旁见着,插嘴自报,斥责桓超吃了豹子胆,敢拦王家的车?
桓超笑道:“莫说王家,纵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
王道柔听了,微微一笑,询问道:“这位官差,你是哪家郎君?能有?这般口气。”
桓超含笑,自然而然介绍自己:“桓超,桓是木字的桓,超是超越一切的超。”他眼眶凹陷,眸子幽谧,深深看向王道柔:“你一定要记住了。”
鲜有?郎君有?这般低沉的嗓音,略带几分嘶哑,却又字字清晰。王道柔都给听怔忪了,回神之后,桓超的介绍再也忘不掉。
她淡淡一笑,表示既然争不过桓超,便愿意吃这个亏,要处多少?罚金,与她随从联系。说着转身要回车里。
桓超却拉住她。
是手直接握住手。
王道柔是有?许多倾慕者,但?世家高门,到底还是知礼的,从未有?如此胆大的,纵算轻薄,只是言语调戏。
这是她第一回 被陌生男子抓了手。
桓超的手并不细腻,粗糙得狠,磨得王道柔有?些痛,却异样得很?。
王道柔回身愠恼,眸中皆是嗔怒之色,这是什么登徒子!还不快快松开!
掌内却冷不丁一硬,她敏感得很?,感觉是只花笺被塞到手中。
等她低头看时,果然是一张淡色青笺,写了字句。
王道柔低头看诗,桓超??在不远处念了出来:“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的确是春日?吹风,桓超念时,正好一阵风吹动王道柔的裙角,她脸上一阵珊红。
这便是两人第一回 面对面。
“阿娘说……”王峙一边回忆一边讲,“阿娘说,那日?见了阿父,她本来忘了的,就是把这事抛到脑后。结果到了山脚,登山祈福,沿路是林,枝头有?鸟,一啼叫,吵得她意乱糟糟。再放眼四望,林间百花竞开,竟真是千娇百媚。”
春林花媚,春鸟意哀。
王峙叹了口气:“阿娘说,她脑子里不断想起那首诗,从此心神不宁。”
裴爱靠着王峙,两人皆是散发,青丝混到一起:“其实这诗细品不错,阿父挺有?才?的。”女郎会被这样的才?华和炙热的表达感动吧!
王峙笑了笑:“其实阿父这个人,几不通诗文,我就算不爱读书?的,阿父比我读的更少?。”桓超小时候在桓家养着,假子身份,被故意教?了许多恶劣习性,一身武艺就是打架练出来的。至于?读书?入仕,那是桓家长辈极力避免和阻止他走的道路。
“那他怎么能写出这样的诗呢?”裴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