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然伸双手,扶住她。
而后她后退,他放开,空气忽然变得有些稀薄。
裴爱挑了一把远处的椅子坐下,可?能是?最近赶路太多的缘故,她除了嗜睡困乏,口味奇怪外,还多了一样怪处——容易腰酸。
她坐在椅子上?揉腰,令狐然看着她。
她抬一眼,同他搭话:“没想到北地不太冷啊。”
令狐然冷声接话:“你以为?多冷?”
“千里冰封,北风呼啸?”
“呵——”令狐然道,“我们这才离你国家多远,不跟广陵之流,差不多天气?”令狐然轻蔑道,“不过这里倒是?比广陵雨少。”
“我们离了多远?”裴爱试探着问。自从过境令狐然联系上?北人?,就给她蒙了眼,不知路带来。她只觉得没走多远,就住下了。是?离境十里左右?还是?二十里?
她想从令狐然嘴里套出来。
意图已经被令狐然察觉到。
但他不点?破,继续同裴爱聊天气:“不过真正到了北地中央,的确如你所说,北风呼啸。若是?去我们北境之北,那更不得了,呼口气都能给你冻成冰柱子,到了六七月份,还得穿棉袍。”令狐然讲得声情并茂,甚至走过来,给裴爱看他新换的袍子。
袍子倒是?漂亮,褐色锦缎做的外头面子,衬得令狐然华光溢彩,但裴爱一扫之下,竟发现令狐然袍中偏下,挂了一个小口子。
新袍子,可?惜了……她心想,又盘算着若想从令狐然口中套出消息,是?不是?得先讨好他?
裴爱便道:“你袍子挂了个口子。”说着一指。
令狐然低头一看,果然。
裴爱道:“我帮你补补吧。”
令狐然身体僵硬。
过会,褪下棉衣,犹豫着递给裴爱,目光始终着在她身上?,从脸庞扫到身上?,又扫回去,不曾离开。
的确是?个小口子,裴爱早在屋内见过摆着的针线,很快穿针走线。令狐然看着,北地常常下雪,却少雨,只要无雪便是?大晴天。那阳光仿佛不要钱一般泄进屋内,照得裴爱脸颊上?,淡淡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令狐然突然想,家,也许就是?这个样子。
他摇了摇头,自己不是?个需要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