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得有银子,这几个月的月钱还有皇后的赏赐,一个大子儿没花,都在呢,省吃俭用,够用个三五年。
逃离了行宫后,带着银子一路往西。
可是,这都过去四个多月了,往西去还有用吗?
往西没用,又该去哪儿?
她有些沮丧。
沮丧着又想,有用没用的,先离开皇宫再说。
只要离开这皇宫,天大地大任我去找,一年两年找不着,十年八年总能找着吧。
就算十年八年找不着,我找一辈子。
琉璃咬着牙,狠狠攥紧了拳头。
心里有了盼头,日子过得很快,眨眼迎来端午。
端午这日一大早,皇后在柔仪殿接见命妇。
内命妇外命妇,不同等级不同职衔,一拨又一拨,似乎没个完。
琉璃看花了眼,耳朵都听得木了,皇后依然温煦和蔼,亲切得问候每一个人,内命妇自不必说,谁家老寿星快过寿了,谁家有子未娶有女未嫁,谁家新添了孙儿孙女,都记得清楚,就连级别高些的外命妇,家中长短也都知道。
琉璃进了坤宁宫后见到的皇后,除去每日早起妃子美人们问安,皇上每旬首日过来,偶尔有命妇求见,其余时候都是插花焚香抚琴写字,无比得自在舒适。
今日才知做皇后不易,琉璃心中不由感慨,还是我娘日子过得舒坦,只有皇后的享受,不见皇后的负担。
终于,有女官进来说都见过了,请皇后娘娘稍事歇息,准备开宴。
“还差着一个人。”皇后问道:“怎么没见庆王妃?”
“庆王府早起来人,说是庆王妃病了,今日不能进宫拜见皇后娘娘,等病好了改日再来。”女官忙道。
皇后说声知道了,端起茶盏喝茶。
刚喝几口茶,殿门外冲进一个人来。
门外两位女官疾步进来试图阻拦,那人已扑通跪倒,喊一声皇后娘娘,伏地大哭起来。
众人吃惊看着伏在地上的人,体态丰腴衣着富贵,头发有些花白,是一位五旬上下的贵妇。
“是庆王妃。”秋荣忙道。
皇后搁下茶盏吩咐:“快去,扶庆王妃起来,让她到我面前说话。”
春芳与琉璃一左一右扶过庆王妃,皇后让了座,庆王妃坐下去,涕泪涟涟泣不成声。
皇后亲切唤一声婶子,和气说道:“婶子可是有了为难的事?我可能为你做主?”
“臣妾,就是,来求,皇后娘娘,做主,的。”庆王妃抽抽嗒嗒说着话,依然啼哭不止。
“王妃别只顾着哭,过会儿宴席一开,皇后娘娘就没工夫听王妃的事了。”春芳在庆王妃耳边小声说道。
庆王妃这才抽帕子拭去眼泪,哽咽说道:“臣妾实在没了法子,只能进宫来求皇后娘娘做主,文昌那个逆子,他的王妃没了六年多了,他一直不肯再娶,多少高门贵女求嫁,可他谁都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