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婚姻之事,或父母之命,或门当户对,或情投意合,琉璃说情投意合最重要,皇后觉得呢?”皇上问道。
“臣妾觉得,父母之命最重要。”皇后迎着皇上的目光。
皇上笑笑:“朕以为,当审时度势因人而异,皇后以为呢?”
“文昌求到了皇上面前,对吗?”
“文昌料到庆王夫妇会拦着他进宫,提前托了文忠,如果端午这日在宫中见不到他,就让文忠将他的事告诉朕。”
“皇上预备怎么做?”
“文昌年少浪荡,遇见明月后收了心,文昌郡王妃病殁六年,他无心再娶,府中只有明月一房妾室,二人养育了两女一子,一家人十分和美。”
“所以皇上预备让臣妾册封明月为文昌郡王妃?”
“好在皇后谨慎,没有跟庆王妃把话说死。”
“话是没说死,可庆王妃这会儿就在偏殿,想来她早已向在场的命妇们大肆宣扬,说皇后会为她撑腰,会给文昌郡王指婚。”
皇后说着话咬了牙,“皇上支持文昌郡王情投意合,又让臣妾如何自处?”
“朕知道会令皇后为难,才特意过来亲自跟皇后说。”皇上依然温和。
“为王爷郡王指婚,本是臣妾的职责,皇上为何要插手?”皇后的声音大了起来。
“文昌是皇族中难得的可用之才,朕要在前朝重要他。”皇上说道,“若是家宅不宁,他如何安心为朕做事?”
皇后声音小了些,却依然不甘:“皇上拿前朝说话,臣妾不得不遵从,只是……”
皇上打断她的话:“朕说过,婚姻大事要审时度势因人而异,皇后不要囿于成见。”
“囿于成见?”皇后声音又大起来,倔强说道,“自古以来,儿女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臣妾随意而为,又如何服众?”
“朕当日迎娶皇后,既无父母之命,也无门当户对,唯有审时度势而已。”皇上说着话站起身,“皇后今日太过劳累,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夜里回去后,从头到尾,仔细想想朕说过的话,依然想不明白,就多想几遍。”
皇后张了张口,皇上已大步出了殿门。
皇后颓然跌坐下去,喃喃说道:“当年太子选妃,我在京中等候消息,圣旨一下京城哗然,都说我是乡下地主家的女儿,不配做皇后,可我偏要让她们知道,这皇后之位舍我其谁,我做皇后做了五年,付出多少艰辛,才换来如今公道贤德的名声,可他这回偏要让我自己打自己的脸,他拿前朝压着我,他逼着我,他竟如此不知体谅。”
“皇上若不知体谅娘娘,派人来说一声就是,又何必亲自从皇极殿过来。”秋荣轻声劝道:“皇上知道娘娘辛苦,才会亲自过来与娘娘说这么多,又说得这样和缓,皇上是体贴着娘娘的。”
皇后眼泪落了下来:“可是,身为皇后,我怎能封一个歌舞伎做郡王妃?就算我昧心封了她,我怎么面对庆王妃?又怎么面对京中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