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究就好。”谨公公点点头,问道,“你们怎么在外面站着?”
“还不是那个老阎……”春芳嘟囔道。
“皇后娘娘睡着了。”秋荣打断她,“我们两个出来晒晒太阳,看看灯笼,听一听炮仗声,也算是过年了。”
“这怎么能算是过年?还缺着一样呢。”谨公公忙道:“还是老规矩,夜里的时候,我打发人送一桌子菜到秋荣房中,你们两个安心吃顿饭,好好喝几盅,我是顾不上过来了,等皇上好了,再来补上。”
“皇上还好得了吗?”春芳小声嘟囔。
二人都知道她的脾气,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春芳醒悟过来,用力拍一下嘴,自己骂自己:“这破嘴。”
谨公公与秋荣就笑,她也嘿嘿干笑:“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你们多担待吧。”
三人又说一会儿话,谨公公惦记着皇上,拱手说声走了,抬脚向外。
到了坤宁门,秋荣追了上来,小声问道:“你既有空过来,可是皇上好些了?”
“好些了。”谨公公点头,“只你知道就好,不要告诉别人。”
秋荣说声知道,迟疑说道:“有件事,我得跟你商量商量。”
“何事?”谨公公忙问。
“皇后娘娘有一位乳娘……”秋荣欲言又止。
“姓阎的那个?跟着皇后娘娘来京,却没有进宫,而是在外面住着,隔三差五进来探望皇后娘娘的那个?”谨公公道。
“你都知道?”
“不是我知道,是皇上知道。”
“皇上这一生病,皇后娘娘没了主张,派人接了她进宫,说是让她在宫中住几日,我拦着还是不拦着?”
“既不是本分人,还是别在宫中住着了,免得生出事端。”谨公公道,“你就跟皇后娘娘说,皇上如今病重,她一个外人住进宫中,万一皇上有什么不好,会有人借此做文章,轻的说她冲撞了皇上,重的说她动了什么手脚,若是追查起来,就算查不出结果,也难免落人口实,连累到皇后娘娘。”
秋荣说声知道了,上下看他几眼,奇怪问道:“半日不见,你怎么精神抖擞,变了个人似的?”
“皇上十二岁的时候,不再允许女子近身侍奉,成王爷挑中了我,我那会儿十六。”谨公公道,“一晃十七年过去,皇上一年比一年孤单,我就死心塌地陪着皇上,从不想着自己,如今不一样了,皇上有了琉璃,我觉得,可以想一想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