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公公进来说道:“老奴请皇上旨意,御药房胡义身边出入的人,是不是都暂行关押?”
“不必。”皇上摇头,“你听琉璃的就是,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谨公公说一声是,扶皇上下床,侍奉洗漱更衣。
用过早膳,有小黄门报说胡公公来了,正在后殿里等候。
谨公公和琉璃穿过殿廊,进了靠西的小间,里面空荡荡的,一张长几上搁着几架式样材料不一的戥子。
谨公公拿出暗室里的那架,让胡公公称重。
胡公公手中也有一架戥子,秤盘里搁着几块天麻,将天麻用所有的戥子挨个称了一遍,胡公公傻了眼,谨公公手中的那架,称出来的分量最轻,大概轻出一成。
“这是我校过的戥子,怎么会有错?”胡公公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将秤盘秤杆提环准星秤砣,一一查验过,摇头道,“看起来没什么异样,这倒是奇了,按照常理来说,这戥子就算动手脚,也是称起来偏重才对,这个怎么会偏轻?”
“为何要偏重?”琉璃问道。
“老王,你的这个戥子是用来称金子银子的吧?”胡公公道,“称得偏重些,他付给别人银子的时候,就可以占些便宜。”
“我就那么不开眼?稀罕那么点银子?”谨公公正色道,“老胡,实话告诉你,这戥子是皇上用来称补药的。”
胡公公变了脸色:“用了这戥子,皇上补得太过,若是补大发了,还不得流鼻血?”
“老胡你说吧,怎么办?”谨公公问道。
胡公公撸了撸袖子:“先折断秤杆瞧瞧,不过,这是乌木的,不好断……”
话未说完,谨公公拿起秤杆,两手用力一掰,咔嚓一声,秤杆应声而断,胡公公惊呆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去看断口,看了又看,摇头说没有异样。
他又指了指秤砣:“这个得切开瞧瞧,不过这是青铜的,不好切……”
眼前寒光一闪,琉璃拔出子辛刀劈了过去,没听到声音,秤砣已从中间一分为二。
胡公公吓得脸白如纸,就见一粒小球滴溜溜滚了出来,谨公公伸手捞在掌心,展开在他面前。
胡公公直愣愣看看谨公公掌心里的小球,又看向秤砣中间的孔洞,半晌找回声音,说道:“老王,这小球,这小球它,是铅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