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都落山了。”园公公笑着为皇上斟一盏热茶,“皇后娘娘喝盏热茶,歇歇再看。”
“不看了。”皇后叹口气,“太多了,看不过来,也不必看了。”
说着话看向皇上,皇上埋头忙碌,无暇他顾。
皇后连喝两盏热茶,平复了情绪,唤一声皇上,皇上抬起头来。
“皇上,是臣妾无知,臣妾以为,齐氏多年不分家,只是为着族人齐心,好壮大齐氏,没想到他们会抢夺他人田产,逼迫农人成为佃农,有些人甚至因此流离失所,看来齐氏家大业大后,逐渐失了控制,以致犯下过错,臣妾也有失德之处,只想着齐氏的风光,没想到外姓人的苦楚。”皇后恳切说道。
“你成为皇后之前,齐氏一族就已侵吞他人田产多年,否则如何不停壮大?你成为皇后,他们变本加厉,下欺黎民上欺官府,他们少交或者不交赋税,甚至抗税,涂县县令数月一换,三年前上任一位冯县令,此人刚直,每年春秋两季,亲自领兵去往齐家催缴赋税,齐济苍无奈全额缴付,不甘之下开始招募兵勇,以对抗官兵,年初的时候,封将军带队前去接皇后的家人,齐济苍对骑兵十分畏惧,便开始招兵买马训练骑兵。”皇上说道。
皇后大惊失色:“他竟然组建了军队?这是要建立国中之国,与朝廷对抗吗?”
“皇后明白就好。”皇上说道,“他步步试探,越来越放肆,朕不能再容他了。”
“皇上要如何处置他?”皇后小心翼翼问道。
“朕与几位重臣商量来去,议定让齐氏分家,按着支派,出三代必须分家,有四世同堂或者五世同堂者,报官府后再特行批准。”皇上说道。
皇后长长松一口气,起身跪下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宽宥。”
“还有,归还田产补缴赋税,均以个案处置,不会牵连。”皇上道,“剩下的田产按人头分配到各家各户,齐氏宗祠迁移到外县。”
“都是应该。”皇后忙道,“只要不将齐氏抄家灭族,任何责罚都是应该。”
“若是朕将齐济苍斩首呢?”皇上看着她。
皇后两手轻颤着,低声说道:“若是他犯了死罪,自当斩首。”
“过去这么些年,皇后终于想明白了。”皇上说道。
“臣妾多谢皇上栽培。”皇后说道:“大婚之夜,皇上与我有过约定,皇上做到了,可臣妾没有做到,是臣妾太过愚蠢。”
“皇后做得很好,朕对皇后没有不满意。”皇上和气说道,“起来吧,起来说话。”
皇后站了起来,唇角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该说的话都说过了,扰了皇上这么些时候,臣妾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