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潜面无表情,闷闷地对陈小厮道:“我,我不能跟你去了……我先走了……”
陈小厮抚了下额头,叹了口气:“也行,我就说没找到你吧。”
叶潜此时脑中一片混乱,慌忙与陈小厮告辞了,自己便茫茫然地离去了。
朝阳公主自然是知道茗儿找人去召叶潜的,她也是默许了的,于是便卸了发髻,躺在那里等着。一边等着,心中一边想着若是他来了,还不知道是怎么的倔脾气呢。想到叶潜站在那里冷着脸闹性子的样子,她甚至忍不住笑了下。
可是谁知道,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她脸色越来越冷,最后更是冷若冰霜,恰好一小侍女上前端上夜宵,被她挥手斥退:“出去!”
锦绣从旁叹了口气,上前禀报,只说叶潜一怒之下不知道去了哪里,根本找不到。
朝阳听了这话,越发怒气横张:“不过是一个小奴罢了,倒是和我摆起了架子!”她愤愤地将手旁的一个青白釉瓷枕摔在地上,只听哗啦啦,瓷枕碎作一地。
她坐起来,胭脂色的绡绣轻罗纱衣半披在肩头,欲落未落,略显凌乱的如云发丝散乱在裸着的纤细肩头,她的妩媚中都酝酿了怒气,她气得高耸的玉山一起一伏。
“既然他不来,那好,他就一辈子不要来!永远不要来!”朝阳公主恨得咬牙切齿。
锦绣忙上前安抚,柔声劝慰,早有侍女跪着上前,默默地清理地上的瓷枕碎片。
朝阳公主怒过之后,却是深切的悲哀。
她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晚,在父皇为了能自保而将她交出的那一晚,那个男人是如何无情的拒绝了自己。
她以为那个男人爱自己,可是自从那晚,她才知道,在男人的眼里,女人根本算不得什么——即使是他们爱的女人,也算不上什么。
男人的眼里,江山最重。
那是一个对大炎天下忠心耿耿的男人,可以为了天下安危,拒绝自己心爱的女人,可以为了一表忠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送入虎狼之口。
朝阳公主削葱般的玉指掐着旁边的软榻,她心想,眼前这个小奴,眼里是有自己的,可是他和那些男人又有什么不同!
她胡乱地恨了一通,咬牙切齿,忽而心念一转,鼻子一酸,竟然流下泪来。
这下子可慌了锦绣茗儿等一通人,她们都是打小侍奉公主的,这朝阳公主从小性子坚强,除了那一次,几时掉过泪珠啊,当下越发柔声宽慰,小心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