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叶潜一眼,恨声道:“好个叶潜,不过是个小奴罢了,有什么了不得!”
说完一甩袖子,施施然离开,走起路来,脚步生风。
叶潜望着茗儿婀娜的背影,不由轻叹,这可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侍女,这个茗儿平时在公主面前分外乖巧,可是对着下人时却实在是嚣张跋扈得很。
不过也难得她倒是一个护主的。
而茗儿呢,很快找到了锦绣,将这件事如此这般添油加醋一番说道,末了还对锦绣一番撺掇:
“依我看啊,那个女人是留不得的,没得让公主不痛快,还是赶紧打杀了就是!”
这些话听得锦绣直皱眉头,低头在那里沉思。
其实锦绣是不信公主会为了一个小侍女吃醋生气的,她便公主,平时哪里会将这些看在眼里呢。
可是呢——若是叶潜真得和那小侍女有什么,这件事确实让人不悦,这女人的眼睛里是最容不得沙子的,所谓防微杜渐,做事嘛,一定要在事情有了苗头前将其扼杀。
于是锦绣思忖半响,终于下令,把那个叫素衣的小丫头许配了男人。至于人选嘛,锦绣没在意,随便选了府中一个未娶的男人,并且着令赶紧入了洞房了事,免得节外生枝。
当素衣含着眼泪嫁给府中的糙汉子时,叶潜正陪在心情依然不悦的公主身边,看着他挥笔泼墨。
公主素手执笔,下笔游龙一般挥洒自如,不过片刻功夫,娟白的纸上便呈现出一片巍峨的山峦。
山峦苍茫遥远,看不真切,可是笔下之山锋锐险恶,透着雾气,浸着苍凉。
叶潜从旁问道:“这是什么?”
朝阳公主挑眉,斜睇了他一眼,凉凉地道:“祁连山。”
叶潜皱眉,他虽然没见过祁连山,但读过书,知道此山远在漠北,高山积雪常年不化,其形貌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当下小心地道:“祁连山原来是这样的啊。”
朝阳公主放下长笔,摇头:“不是。”
叶潜语噎,抬头疑惑地看向公主。
朝阳公主低凉地叹了口气:“我随手瞎画的,不行吗?”
叶潜忙点头:“当然行的。”
说着他低头观摩那画,只见笔墨线条错杂有致,皴擦点染疏密有度,浓淡得体笔力远浸,不由得叹息:“公主,你这随手一画,画技实在好得很。”
他自从得到萧桐的提携,萧桐也曾让他学画,可是他实在于此毫无天分,学了几日,不过勉强能够赏析的程度罢了。若是让他运笔作画,是远远做不了公主这般的,是以对朝阳公主这画技是真心佩服。